沈刺史心一惊,这小县主和如璧公子不对付,把个临安城搅和的这般难看,他正愁躲不开这是非呢,人竟然还找上门了!
走了不多时,就远远瞧见夫人在门口捏着帕子乱转,一间他来了,赶忙奔过来:“老爷,你可算来了。”
“县主来了让丫鬟去请不就是了,你陪着啊。”沈刺史揪心道。
人家来了,把人晾着喝茶,女主人跑外头去乱转,这叫什么事儿啊!
说出去好叫外人觉得刺史府怠慢县主似的。
“我……哪里知道怎么陪着……县主娘娘何等气派,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夫人低着头,绞了绞帕子,抱怨道。
“你……”沈刺史瞪大了眼睛,看着美貌娇弱但固执的夫人,觉得有点心梗。
夫人脸上依旧是不大高兴的样子:“本来就是嘛,我一个妇道人家,替你打理好内宅,看顾好孩子们不就是了,你老是让我抛头露面的做什么。”
“我是要个体面的夫人,又不是要个管家婆!”沈刺史终究是忍不住,不淡定起来。
高门显贵之家的夫人和小门小户里拨算盘相夫教子的夫人自然不同。
他这夫人愚蠢娇嗔的样子,平日里他倒觉得十分受用,临安城里他最大,夫人蠢就蠢点。
可县主来了,她不去陪客人!太失礼了!
“体面体面,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又不是顾微雨那等下贱的妾室,抛头露面混在男人堆里交际说话,我替你管着偌大的府邸,从不与姬妾争风吃醋,你一日三餐我都是亲自去厨房看着的,谁家夫人有我贤惠!”夫人委屈的抽噎了起来。
她明明已经做到了最好,不争不抢,听话顺从,以夫为天。
从小到大,书上说的,家里教的都是这样的。
她是妻,又不是妾,夫君的那些酒局同僚都是男人,她要懂什么?
怎么这开了春,临安城的天就变了呢!
“贤惠贤惠,家里有厨娘,有大夫,有洗衣妇,这些事情你交给下人做不久行了么!我不求你玲珑练达,能交际了如璧公子,做好体面的女主人,这县主和殷溪都是女子,你同她们说说话,培养培养感情,了解了解她们的喜好,总不难吧!”沈刺史气得头脑发晕,压低了声音训斥道!
“是是是,我没见识,没本事,你嫌弃我了,大不了,你就休了我,再去娶别的!”夫人委屈的抹了眼泪道。
这是什么世道!
一个女将军就算了,又来一个县主,一个个威风的不得了,哪里有半点女人的样子。
这等无德的女子,却要她去陪着笑脸相对,要她学着交际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