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退维艰,几乎夜夜都难以入眠,这些无奈,他从未说过。

晏春熙还以为他是多么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想叫他护着他,护着程亦轩,护着王府里的每个人。想叫他顷刻间为情痴狂,抛却一切。

他若做不到时,便会对他失望。

可他又能如何呢。

这样的大周天下,风雨顷刻将至。

哪怕只为那一个傻孩子遮风挡雨,已叫他筋疲力尽。

但他不后悔。

他护着的,不仅是少年跪在雨中三天水米未进的天真倔强,更是十九年前,他西出关山皇子亲征时的天真倔强。

少年人,无天真,不浪漫。

他喜欢那个傻孩子。

……

今年的秋意来得比以往都要快,不过才入秋几日,王府中诸人便已经开始觉得秋风凛冽,纷纷换上了厚实的衣衫。

关隽臣自白溯寒回来后便开始忙得厉害,几乎顾不上跟晏春熙说上什么话。

只是偶尔在翰文斋叫少年给他整理案桌,研研墨,打理些简单的琐事。

晏春熙再也没像之前那样和关隽臣梗着脾气,板着脸冷冷地说话,看上去甚至也颇为乖顺听话,乍一看倒有点像是软回以前的样子了。

可是奇怪的是,他平日里做事却越来越冒失,时常犯些莫名其妙的错处,不是忘了关隽臣吩咐的事情,就是茶水热到烫嘴,倒像是换了种法子跟关隽臣闹别扭似的。

关隽臣心下无奈,只当晏春熙年纪小,能忍的便也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