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

京城,暮春。

博山炉香烟袅袅,政事堂里,几名手握重权的大臣正在交谈。在满眼白胡子和皱纹里,一名面容俊美的男子仿佛鹤立鸡群一般站在中央。

乍一眼瞧去,这名没蓄胡子的俊郎君像是二十来岁的少年人。但若是细看他的眼角眉梢,那些细纹却在说着,此人的年纪要比外观表现出来的更大一些。

“龚家这些蛀虫,也不知道蚕食了多少民脂民膏,该重罚!”

“不错,那龚家女居然闹出残害夫家血脉的丑事,真是枉顾人伦,蔑视律法!”

“宋相,你怎么看?”

那名美郎君点头表示赞成,并且提议,“如今国库空虚,龚家这件事要严办,让那些蛀虫们把油水吐出来才好。”

“宋相的意思是……”

说了一个早上,宋宽好不容易得些空闲,拿着一杯茶在廊下看花。

春日快过去,皇城中被能人巧匠们侍候的花木也挨不过光阴的侵蚀,开的稀稀疏疏,有些凄凉。好在,再过段日子,鲜艳如火的榴花就要开了。

有人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庭院。

说的话却风马牛不相干。

“大人,待会儿一起去刘家酒楼么?”

“不去。”

“啧,”陈天材那手肘戳了戳他,“明日我那妹夫和喜儿就要到京城了,我们两个做哥哥的,怎么着也该先去酒楼探一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