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舟,没事吧?”左堂拦住了左琼的肩,向着沈知舟颔首。

沈知舟始终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左琼很快被左堂带走了,两道身影逐渐模糊。然而就在此时,左琼突然挣开左堂的手,猛地往回跑了两步,冲着时翘笑,然后大喊:“好,给你啊。这杀人凶手,你就当宝贝藏着吧。”

左堂立刻过来把她抱走,左琼的笑声渐行渐远,逐渐消失,路口归平静。

寒夜里,万物死了一般,没有一丁点的声息。

沈知舟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凶手两个字,像一柄冰刃直接扎在了他胸口。

他感到一阵钝疼,随即是彻头彻尾的冰冷,甚至忍不住颤栗。

时翘她听见了,她都听见了,她会害怕尖叫,她会惊慌躲开。

可她没有,那抹红始终在他面前,没有一点点动摇。

她只是转过身看他,“走吗?”

他尽量平静地看她,声音却有细微的颤抖,“你不怕?”

“什么?”

“凶手。你知道了吧。”他言简意赅,只怕说多得越多,越容易泄露自己的恐惧。

他怕她冷下脸,怕她嫌恶,怕她转身离去。

“我相信你,你不会做这种事。”

沈知舟笑了,却有点苦涩,“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你不是别人,你是沈知舟啊。”

时翘说着话,突然上前一步,双手环住他的腰,将他紧紧搂住。

“沈知舟,”她将脸埋在他胸口,声音轻轻的软软的,贴着心,“其实你也不用那么坚强,不是还有我吗?”

时翘从他怀里抬起头,双手仍像安慰被丢弃的孩子般,用力搂着他。她对上他黑沉沉的眸子,笑了起来,“不是说了,我养你。你再等等,我在努力了。”

她一说话,一团团白气从嘴里呵出,像缥缈的花,慢慢消散在空中。

沈知舟死死盯着她,薄唇紧抿,努力克制海啸般席卷而来的灭顶温暖。他身体一点点僵硬,身上散发着寒夜一样清冷的药香,胸膛却是滚烫的,心跳也是有力的。

时翘仰头看去时,发现憋了一天的雪,这时下了起来,纷纷扬扬,铺满了归途去路,充盈整个天地。

她看着灯光下飞舞的雪片,双眼亮晶晶地,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哇,沈知舟,今年的第一场雪,是我们一起看的啊。要不要请我吃烤串,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