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却显然被激怒,对着他撕打起来。沈知舟只站在那里,也不还手,也不出声,甚至都不躲避,任由她打骂,只是笔挺的身形不时被女人拉拽得晃动几下。
时翘离得远,听不见女人在骂什么,但能感受到她不顾形象一下下撕打沈知舟时的恨意。
她好像恨不得杀了他一样。
沈知舟默默承受着,女人越发疯狂,没人劝阻。
天好像更冷了,大雪快来了,时翘觉得有一瞬间自己被冻住了,血液都冻住了,站在那里从头到脚都透着寒意。
但随即,血液就像沸腾了一般,疯狂上涌,直冲头顶。
如果一直只有他护着别人,没有人护着他的话,那就让她来吧。
“沈知舟!”时翘喊了一声,就跑了过去。
沈知舟从看见左琼拿着他送的礼物怒气冲冲从院子里追出来时,就知道,她恢复清醒了,知道他不是沈知行了。从那一刻开始,他整个人都应激一样陷入一种麻木的状态。
这是一种类型行尸走肉的无知无觉的状态,似乎只要自己放弃了自己,那么谁都无法伤害他。
他麻木地听着她的咒骂,毫无知觉地由她推打,整个人像是从这个现实世界抽离,灵魂进入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里,那里没人能伤害他,只是很黑,黑到让人绝望。
可是,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是时翘!
他惊讶地睁大眼,麻木的脸上有了生动的神情。他像受到她的召唤一样,回头看过去,看见一个红色的小身影,像冬天里的一簇火苗,跳跃着奔向了他。
沈知舟怔然、惊讶甚至失措,但所有情绪都被心底蔓延的无边无际的酸涩温暖覆盖。
她挡在了他面前!
那团火一样鲜活温暖的身影,义无反顾挡在了他面前,一瞬间就将他黑暗的堡垒照亮了。
左琼还在骂:“你怎么有脸学知行?他那么优秀,你呢,你什么样子啊?你配吗?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你——”
“伯母!”时翘冲到两人之间,努力挡住高大的沈知舟,气喘吁吁地看着眼前愤怒到扭曲的女人,“沈知舟也是您儿子,您怎么能忍心句句话往他心口扎?他也会疼的!”
“他不配当我儿子!”左琼的目光里甚至带着怨毒。
时翘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一口气霹雳啪啦说了起来。
“不优秀就不能当您儿子了?就不配活在这世上了?”时翘看着她,一字一顿,无比坚定,“而且在我眼中,沈先生是全世界最优秀的男人,他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是独一无二的沈知舟。如果伯母觉得他不配当您的儿子,那就把他让给我吧,谢谢。”
沈知舟站在她身后,浑身僵硬,垂在裤侧的手下意识捏成拳,双眼垂下,定定看她,眼眶一瞬酸涩肿胀。
视线好像都模糊了,满天满地的,似乎只能看见那一抹红,那一抹硬生生撕开黑暗的红。
“姐——”
突然有男人的声音响起,是随后追出来的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