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凤头上秃了一块,叫王金枝一把揪下来的,她一摸,哭的更凶了,“娘哩,这叫俺可咋见人!”
“娘,你快为我姑出了这口气!”李保国就想着镇上坐办公室的工作了,谁挡了他的工作,都该滚蛋。
“她姑,快上工了,你先回去,等晚上你大哥回来,我肯定叫他收拾王金枝,给你个交代。金枝的错是金枝的,你别算到保国头上,当大嫂求你了。”李包谷一个头两个大,还得给李银凤赔笑脸。
“嫂子,我这样走,没法见人。”李银凤重梳了头,把那块秃的地方盖住。
“娘,给我姑拿五十块。”李保国拿出大方劲来了。
李包谷不想拿,可看这样,不拿不行,她进屋关上门,拿了五十块出来给李银凤。
“大嫂,我得补。我看着你家那老母鸡有年头了,给我算了。”李银凤拿了五十块,又看上李包谷院子里那几只鸡了。
“你!”李包谷养的母鸡刚下蛋,可不是不下蛋的老母鸡。
“娘。”李保国把李包谷拉到一边,小声给他娘算账,“我去了镇上,一月下来起码百八十块,那是铁饭碗,能干一辈子,现在这几只鸡算啥。
我比我姑父有文化,干几年我升上去,升到他头上,就换成咱骑着他拉屎拉尿了。”
李包谷现在万事听李保国的,抓了两只鸡,绑着腿给了李银凤,李银凤站在院里又是一通说:“保国啊,全家就你上道,那坐办公室的工作还是你的。”
说完,李银凤走了,她腰包鼓着,手里也是满的,走的大道。
“那不是李银凤吗,这咋提着两只鸡,又去翠花家扫荡了?”
“没有,翠花家没动静。我看是从村里头出来的,像是李建军家。”马桂香看这些事,可准了。
“天啊,队长家两口子这是多想不开,给李银凤鸡,这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这些话传着传着,就传到了知青地里。
李弯月还是跟方学良一起干,方学良听了一耳朵,往上一推眼镜,继续干活。
李弯月背了个水壶,跟方学良一起干活费嘴,她可不想嗓子冒烟了。
听着那些话,李弯月替李建军叹气,她大妈变化太大了,觉着她不好,她姑成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