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包谷的话,叫李建军觉着带刺,他闭眼躺着了。
等到一下午干下来到放工,村里人一个个腿都发软,恨不能爬回家,李建军念工分都比平时晚。
李弯月才到。她掰棒子掰到最后,觉着手都不是自己的,就是机械的把棒子放到麻袋里,是崔润山把她从地里领出来的。
看人差不多了,李建军说:“李强军,十一个工分,李大勇……”
“队长,你就说谁干的不好行了,早说完了好回家,都累瘫了。”
“就是队长,别一个个来了,熬不住。”
汉子们都坐在地头上,妇女们不好意思,都站着听。
日头都要下山了,小风吹着,按说挺舒服,可个个都没耐心听下去。
“大伙都出了力气,就李东升耍了滑头,六个工分,放工吧。”李建军也有气无力的。
秋收了,家里饭桌子上还是饼子,也不知道李包谷留着白面干啥。
“李东升,你干啥了?”李东升旁边的汉子问。
“你是队长,要你管?”李东升跟疯狗似的,见谁咬谁。
“李东升,你咋说话呢,会说人话不?”那汉子推了李东升一把,把李东升推的一趔趄,就怂了。
“吵吵啥,不是喊着早放工,这又不想走了?那行,我好好给开开大会!”李建军黑着脸吼,跟李东升那种人有啥好吵的。
“队长,俺们这就走。”这时候开大会,命能被开没了。
李弯月和崔润山早走出去了,到了空场那里,带上石头和春麦,两个孩子都不说话。
“咋,累了?”李弯月问。
“娘,这还用问吗,三魂七魄就剩一魄了,再不放工,我就咻没了。”春麦有气无力的,伸出手给李弯月看。
李弯月一看,春麦的手都红了,她一碰,春麦就哎呦一声,“娘,别碰,疼。”
“你就不能慢点干?”李弯月心疼,春麦一个小人,谁叫她干起来不要命的?
“崔润山,你看看咱的傻闺女!”李弯月生气地看崔润山。春麦次次考双百分,可这心眼不全,傻帽一个。
“春麦上来。”崔润山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