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南星随我进府。百部你带着其他人留在外面照应,有什么要传递的,交给天冬负责。”赵泠音一边吩咐众人,一边细细擦拭着手里的短剑,“将撒在外面的人慢慢往燕京回调……”
几人垂手躬身应喏,退下自去准备。
……
燕京,长兴侯府。
二爷去了,府里的天塌了一半!这是此时的长兴侯府上下难能一致的念头。
府内外到处都挂起了白,一片白茫茫之色。消息传得很快,没多久就都知道了,长兴侯府的那个本朝唯一一个连中六元,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被世人称作“紫华君”的赵其光,及其才貌双绝的妻子魏氏,双双死于非命。而且独子也下落不明,尚不知是死是活。
……
濯清院——
长兴侯赵旬一听到幼子遇害的消息就直接倒下了,此刻正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一双精明了半辈子的老眼此时也变得浑浊起来了,一天一夜水米未进,长兴侯世子赵其远正跪在父亲的床前磕头请求:“父亲,父亲,二弟已经没了……儿子再不能失去您了,儿子求您了,多少用些吧,父亲……儿子求求您了!”
长兴侯睁大着双眼,出神地望着虚空之中,对长子的哀求置若罔闻,仿佛根本没听到一般,口中不住喃喃地念道:“吾儿……吾儿!我的光哥儿!”
长子赵其远出生时,长兴侯还算受先帝信任,在外赴任,等回京时长子都已大了,对他只有尊敬疏远,父子关系十分淡漠。
幼子赵其光是在他调任回京之后才有的,亲眼看着他在他母亲的肚子里一点点地长大,出生……他是真真正正在长兴侯怀里长大的,也是长兴侯疼进了骨子里的儿子!
不说他曾带给他与长兴侯府的那些光辉和荣耀,只他单单是自己这么多年爱若珍宝、视若生命——最疼爱、最骄傲的儿子这一点……想到这一点,长兴侯的胸口剧烈的钝痛起来,有如被人用刀子一点点绞着,他又痛又悔,泪水不断的从眼角涌出……
赵其远还在不住的磕头,不一会儿,头上便一片血糊,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倒下了,跪在后面的大管家赵德连忙膝行了几步上前接住了他,也不敢吭出气儿来,转头朝门外打了个手势,悄无声息地爬进来两个小厮背了昏昏沉沉的赵其远出去。
室内除了长兴侯的喃喃声,又复一片静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