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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光阴瞬短,不过须臾几十年。待到苍濬归位之日,两人之间也许就是刀光剑影,你死我亡的另一番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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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的日子比九重天上热闹许多。

承晚领了诗文一科,这一科在科举考试中占的比重不算大,远远比不上务策、经义重要,所以排的课时也并不算多。平日里除了教学生诗文之外,只要有空她就到街上去闲逛。

诗文难不倒承晚,她在长生大帝座下数万年,没有灵识时就日日泡在泫清池里听大帝和各方仙友吟诗评词。待有了灵识,更是整日之乎者也的往耳朵里灌,想记不住都难。

她生的貌美,就算是装扮成男人也比寻常男子看起来清丽许多,从面上看就少了几分男夫子不怒自威的气概。再加上诗文一科不算太重要,所以她的课上偷懒打盹是常事。

其他课目晦涩难懂,想要取得好成绩,必须要下一番苦功才行。于是承晚的诗文一科,就成了他们补觉休息的绝佳时机。

承晚也懒得理他们,她来清晖书院本也不是为了带出个状元郎来。有了承晚的不介意,这些学子更加有恃无恐。

唯独顾谙之与人不同。

承晚明明每晚都能看见他屋里的灯亮到三更天后才熄灭,可他上课时却从不偷懒,连走神也从来没有过,让她啧啧称奇。

不管承晚讲什么,哪怕是最基本的诗文平仄,顾谙之也坐在席上,背脊挺直,听得十分认真,丝毫不见倦意,一如当年刻苦修炼的苍濬。

这几日京都起风,冷的厉害。午间乌云压顶,天色暗的好似傍晚。

承晚散了课回到厢房,还没等她喝两杯热茶休息休息,就听见顾谙之温润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沈夫子,学生给您送午饭来了。”

承晚捂紧了热茶杯答道:“进来罢。”

听见承晚应声,顾谙之才挑开门上的帘子进屋来。

他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案上,修长的手指将里面的瓷盘一个一个端出来,不徐不疾。淡青色的骨瓷衬的他手指白皙且骨节分明,十分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