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生终于明白为了一路之上鲜有行人,原来几乎八成以上的镇民都来到了这个广场。广场正中央耸立着几个木头桩子。木桩表面被风沙磨砺出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痕迹,看起来经历了不少岁月。
一个五岁的男童被绑在木桩上,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叽叽喳喳的镇民。这个场面让陈云生想起了自己在星垂镇拯救的那几个小偷,人在即将死去的时候多半会露出这种神情。
大约三十个身穿黄黑相间条纹皮甲的男人在木桩的四周维持着秩序,这些人手中拎着一些简单的刀剑,从样式上看,并不是法器。木桩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中年人,从陈云生来到广场上的时候,他就一直眯着眼睛。陈云生感到对方有意将自己的修为隐藏,不过这些在他强大的元神面前都仿佛是一层薄薄的云烟。
“金丹中品。”陈云生小声在柳晓山耳畔轻轻嘀咕了一声。
柳晓山小声回应道:“对付这等修为的修士,我们直接上就行了,不用和他多说什么。不过最好不要下死手,没有必要和沙匪结仇太深。”
陈云生点了点头,心中却不这么想。他这次出手帮潘伽有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潘伽之前话。他曾说过沙匪是维系整个八荒正常运转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没有他们整个八荒大陆都会沉陷。对于此,陈云生深深不以为然。他这一生都是自由的,都在和禁锢对抗。所以听到这种宿命论的观点,自然而然会强烈的反对。
一个年轻的沙匪按照手中的羊皮卷高声念叨着一些类似祈祷一样的文字,四周的人麻木地配合着这种简单而枯燥的仪式。陈云生逐渐来到广场中央,他推开最后一个挡在他前面的人,来到距离那根木桩五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年轻的沙匪对于这个不懂礼仪的人很是恼怒,他晃了晃手中的铁枪,怒道:“你是谁?赶紧滚出去,耽搁了仪式,老子剁了你。”
陈云生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我是来带孩子走的,你把男孩给我,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可以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年轻的沙匪被气的发笑,他把铁枪举起,枪头对准陈云生的额头,狠狠说道:“我数到三,你还不走,就叫你家人收尸吧。”
“三!”
年轻沙匪显然没有按照规矩来,面对手无寸铁的镇民,他已经算有耐心了。当他开口的一刹那,只想杀死对方,所以他直接数了三。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那个年轻的沙匪的手无力的垂下,身体就像一根面条一样瘫软在地上,他脑袋宛如一颗爆竹般炸裂开来。脑浆崩流,鲜血横飞。没人看得清陈云生是怎么出手杀掉沙匪的,就连那个坐镇的修士也没看清楚。
不过这群沙匪平日里彪悍惯了,哪里能接受一个普通的镇民挑战自己的绝对权威。即使他们意识到对方可能不是普通人,却没有一个人退缩。很快三十来个沙匪就把陈云生围在了当中,为首的那名金丹修士缓缓抽出了一柄带着火焰法阵的飞剑。
他没有马上动手,这群人之中他还算冷静的一个。
“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我愿意多说一句,我们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鹰,我们的沙头是格雅。如果你现在知道错了,这件事情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要继续错下去,那么结果是非常可悲的。”金丹修士缓慢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这样的话绝对不应该出自于沙匪口中,至少不会出自于一个在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沙匪头目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