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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之间的战斗的技巧性比寻常人的战斗更高,因为他们面对的世界是三维的,上下左右前后皆可行进。他们攻击手段远近皆可的,法器一般的攻击距离在十几丈左右,远一些的可以达到几十丈。像霹雳弩这样的远程攻击法器,有效的杀伤距离在十里之内,也不是说箭矢无法射到十里之外的事物,只是十里之外的箭矢未必能洞穿对手的盔甲。

虽然朱雀营平日懈怠惯了,可是毕竟有十名金丹修士在那摆着呢,单从修为上说,比天穹派这边要强上一些。西路防守的天穹修士中,金丹修士只有五人,筑基修士只有四十人,相较朱雀营绝对处于劣势。就算巡天院的修士们配合纯熟,比之天罡北斗阵却差的太远了,所以两方交兵,战局呈现出焦灼的状态。

叶穿云不愧是炼器大师,他手上法器层出不穷,除了那柄本命的追魂剑之外,身旁还有一柄巨大的五行青木盾,这个盾牌重新修复过之后,在裂口处灌注了太白金晶,强度有所增加,再加上叶穿云在盾牌的阵法上有所改变,防御力和当初会斗血狮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

叶穿云的对手是灵虚子,他修为此时已经进境到金丹中期,虽然比灵虚子还差一个境界,可是层出不穷的法器弥补了他的劣势,竟然和灵虚子战了一个平手。寇华是金丹中期的修士,他一人挡住两名金丹初期的修士犹然不落下风,这实在难得。虽然对方两人比他第一个档次,可是两人夹击带来的好处要远远大过修为上的差距。

冯当归也是防守西路的修士,他的左手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本来寒江燕有办法帮他恢复,可是被他拒绝了,冯当归想留给自己的一个念想,让他永远记得自己的耻辱,时刻警醒自己不要大意。

第四十章 三十里两世为人(三)

西南路的战局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青龙营在周合阳带领下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蛟龙,在天空尽情施展自己的矫健和力量。三十多支十人队有攻有守,相互呼应,如同三十把尖刀插入天穹派修士组成的松散战阵中,将他们彻底打散。

和西南路巡天院表现出的强大战力相比,卫戍院便如同一盘散沙,虽然他们的战阵也是经过精心演练过的,可是这些修士毕竟没有经历过生死,没有面对过天穹山脉那些恐怖的妖兽和鬼物。可是谁又能够指望一些整日在洞府和书阁之间辗转的修士们第一次拿起屠刀便犹如久经沙场的屠夫一般犀利呢?不过他们为此付出的代价便是死亡。

周合阳手中飞剑化成无边的流萤朝对面的天穹修士打来,顷刻间,便有四五名练气修士被打成筛子,尸体如同木桩一般从飞空法器上跌落尘埃,溅起无数灰土。如果按照战阵平日的演练,此时应该有专门负责防御的一队人来吸引对方强力的主攻者,为自己的攻击部队谋取进攻的空间。

可由于相互之间配合生疏,四五队主司防御的修士竟然被三十来个青龙营修士用看似满天花雨,实际威力很小的散兵游勇式的攻击所吸引,竟然无法抽身。这样的直接结果就是把他们防御薄弱的腹部暴露给青龙营攻击力最强的部分,结果可想而知。

周合阳越战越勇,飞剑化作一条神骏的青龙,挟风雷之势斩向对方的天穹修士。三名筑基修士看到不妙,急忙祭出自己的防御法器,怎奈这些普通的防御法器如何能够抵挡金丹后期修士的全力一击,伴随着噼啪的破裂声,防御法器便如被碾碎的鸡蛋壳,带着些许的残存光晕,从空中陨落。而那三名筑基修士张开嘴巴,却没来得及呼出那一声惨叫,就被青龙撕成碎片。

秦洛水发髻有些乱,这位素来注重外表的修士在此刻也有一丝狼狈之态。他身前三丈处凝着一柄剑身带着一抹血红的飞剑,此剑唤曰残阳。只因当年炼制之时凝入一团精血,便在剑身出现了一抹犹如残阳般的血痕,才得了这个名字。这柄剑随秦洛水纵横天下数十载,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狼狈的情景。

对面三支十人队同时发起攻击,三十人的法器飘荡在半悬空中,如同一摊碎银,面对这样的声势,即便秦洛水是金丹中期修士,也免不了咽了口唾沫。金丹修士也是肉身,虽然有护体的罡气,可这层护体罡气面对法器就如同一层白纸般脆弱。除非专门的炼体修士,才能依靠常年对身体的淬炼硬接对手的法器攻击,但是面对三十轮法器的连续打击,再强的炼体修士也挡不住。

残阳剑微微震动着,突然逆势而上,直取对面一个筑基修士。不过这位修士连躲也没躲,他神念微动,自己的法器便划过一道银色弧线射向秦洛水,空中悬挂的三十柄各色法器也如同暴风雨一般打向秦洛水。如果还要取那位筑基修士的性命,秦洛水自然可以得手,不过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除非他有信心能够将这些法器尽数防住。

秦洛水恨恨地甩了一下头,身子化作一团光华向后撤去。主帅已撤,手下自然分崩离析,卫戍院在留下一百多具尸体之后,终于成功的撤出了青龙营的攻击范围之外。周合阳做了一个追击的手势,青龙营便沿着对方撤退的方向追了下去。所谓兵败如山倒,秦洛水带着狼狈不堪的天穹修士围着太白峰转圈。这点倒是严格按照谷思勤的叮嘱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