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碗酒涓滴不剩的被张明远灌下肚,顿时一股火热从他的胃中窜上天灵,体内的灵元再也无法压制磅礴的酒气,在他的经脉中奔腾的不再是灵气,而是酒气。他脸色变成了绛紫色,身上围绕的闪电已经有碗口粗细,紫色的电芒夺人的二目。陈云生将柳晓山拉到自己的身后,又将七十二片浑天黄阳玉甲取出,横陈的身前。他担心张明远无法化解酒中蕴藏的巨大灵气,而突然暴走,伤到柳晓山。
张明远此时只感觉到天旋地转,双腿发颤,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可是心中偏偏想要寻找些东西来发泄,自己的人生画面飞快的从眼前闪过。他幼年拜师,离别父母,独自在山谷中修行,连父母过世也没能陪伴在二老身边。他一个人孤独地站立在双亲的孤冢旁,独自垂泪,任凭秋风呼啸,眼前荻花萧瑟,枫叶如火,双亲却不待,何其悲凉。
修仙,修仙,为何而修?淡漠了亲情,遗忘了友情,难道这就是他所追求之物么?从此他开始沉湎于酒,凡酒,仙酿,一概不拒。越烈的酒,越能让他忘了自己的过往,也许只有在隆冬寒彻的夜晚,独自醉酒后,才能回忆起人生初始之时的点滴快乐。
张明远倒下了,“三碗倒”这个名字虽然粗陋,但贴切,他真的无法喝下第三碗。
柳晓山眨着星眸,若有所思,刚才呈现在张明远脸上的寒彻骨髓的悲伤让她动容了,原来这个粗犷汉子也有过往的伤心之事,刚才还信誓旦旦,要报复人家的九公主,现在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
陈云生看着烂醉如泥的张明远,奇道:“你是如何喝下两碗烈酒的?”
柳晓山笑盈盈地看着他,说道:“晓山真的是喝在自己的腹中,我酒量可大着呢?”
陈云生看到她眼含笑意,知道她在戏弄自己,正色道:“你的手段也真是厉害,张兄金丹修为,何等犀利的眼光,竟然被你瞒过了。”
柳晓山嫣然道:“你可知道我是奎精之体么?搬运些许的酒水自然不在话下,莫说他是金丹修为,就是元婴地仙,也看不出分毫。”
“晓山,我们不可以做的太过分啦,张大哥古道热肠,多次出手帮过我,这次又要找人家帮忙,你可千万手下留情。”
“知道啦,不过此地酒气太浓,我们到洞外待着吧。”
……
天色放亮,一轮红日悬于东方,听风谷东面一片生机盎然,无论高达十几丈的水杉,还是低矮的蔷薇都被披上了一层火红,瑰丽无双。
柳晓山坐在山岩之上,双腿轻轻摆动着,星眸盯着洞前的情郎。陈云生刚刚练完六十四路凤鸣刀诀,刀法的细节却未尽然,否则用一上午的时间也不够演练一遍。只要不闭关,每日早上练刀已经是陈云生雷打不动的习惯,每次收势,他都能从刚才的演练中得到一分感悟。
修士除了平日打坐练气,还要修炼一些辅助的法诀,否则空有一身灵元无处施展。陈云生的凤鸣刀诀严格地说是一种御器的方法。一个修士并不是拿到一个法器,记住口诀就能够操纵的游刃有余的,虽然结丹修士操纵自己的本命法宝要相对容易一些,要想做到取百里外对手的首级如探囊取物却是势必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