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城略一抬手, 季齐端着托盘上前。
托盘里照旧是一碗漆黑发苦的药汁,还有一颗圆润饱满的冰糖葫芦。
花仔抬眼看看姜安城。
姜安城也在看她,只是眸子里全无表情,双手负在身后,似乎没有动手灌药的打算。
花仔沉痛地端起药碗。
被灌嘛,苦虽苦,一下子也就过去了,这自己灌自己,双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识,愣是不想让药碗靠近嘴。
真的是太难了……
花仔痛苦地看向姜安城。
姜安城不动如山,面上古井不波。
但负在身后的手已经团成了拳头,微微颤抖。
她这一眼,眼神湿漉漉的,脸上带着无声的哀求。他的心不由自主,仿佛要软成一摊水。
心中天人交战,想要接过那碗药。
就在他刚刚松开拳头想伸手的时候,花仔牙一咬,眼一闭,拿出送死般的勇气,一仰脖子,便把药喝了。
“……”姜安城的手顿了顿,再次抬起,想拈起那颗冰糖葫芦。
结果花仔把喝空的药碗往托盘里一搁,手比他更快一步,抓起糖葫芦塞进嘴里,皱成一团的小脸终于舒展开来。
啊,总算活过来了。
这才见姜安城的身子微微前倾,手也伸在半空,似乎是个打算喂她的姿势。
花仔心想这是消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