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睦洲府富裕,所以每年的赋税都要交大头,留给府城的支配银子并不多。
这边土壤肥沃,河流密集,但年年又有水患,每年冬季,趁着农闲的时候,都要让百姓服劳役去修缮,不然到了夏季雨水来临的时候,必然要淹没大量的农田。
那样不仅百姓们会没饭吃,他们的粮税也收不上来,朝廷必然是要怪罪的。
去年冬天已经修了不少地方的堤坝,但荆溪镇的还是没修完。
去年雨季,荆溪镇的堤坝破坏的太严重了,从年前修到现在,也还有一大段废弃着。
这一段堤坝很重要,如果这里被洪水冲塌了,下游三个村子都要被淹没。
可现在是春耕时节,百姓们只能看见自己眼前是那一亩三分地,哪怕他们敲锣打鼓的去说,上游不修缮,下游必然淹,他们也不愿意放弃春耕去修堤坝。
这是底层人民的眼界带来的局限性,他们大字不识一个,一辈子都没怎么出村,自然理解不了这种复杂的知识。
在他们看来,自己这里年年太平,洪水那么远,是不可能淹到他们的。
“不如再强征徭役……”管家试探道。
“不妥。”谭大人抬起手:“那样百姓必然会起逆反心理,强征他们只会适得其反。还是得要银子。”
管家露出一个笑容:“严鸿泰就快回来了,到时必然带着大把银两。”
谭大人望着窗外:“他回来,还要半个多月,而荆溪镇,是一天都不能等了。”
他的茶杯空了,管家出去给他添水。
管家是谭大人的心腹,说是管家,其实也算他半个哥哥,因为这两人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