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听说那位有灰色案底,但是家底厚,有父兄照拂,一转身就变成知名投资人,还是命好会投胎啊。”
沈寻看着旁人的八卦嘴脸,只觉无趣。管他李先生还是黎先生,都是所谓衣冠楚楚的商界才俊,发蜡抹得头发根根竖起,皮鞋锃亮,名表袖扣,千篇一律,想想都乏味。她更想回到酒店,早点洗洗睡。只等李萌从洗手间回来,她便离开。
她低头玩手机,没注意有人过来和众人一一打招呼。待发觉时果然看到一双擦得极亮的手工皮鞋,一路向上,无趣的羊毛西裤、黑衬衫……视线蓦然冻住。
时光倒流,回到那一年的云之南,边境小客栈的房间里,男人穿着黑色衬衫,整个人都坐在黑暗里,一双冰冷锐利的黑眸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他问,你是谁?从哪里来?到这里做什么?
此刻,来人看着她,一手伸过来,淡淡地笑,同她讲粤语:“幸会,我是orhe lee。”
她看着他,说话不客气:“这位先生你迟了太久,不要罚酒吗?”
“实在抱歉,”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历经万水千山的温柔,“没想到路这么远。”
她点点头,替他斟了酒:“大家都在等你,慢慢喝,失陪。”
等他喝完,她已经悄然离去。
他追出门,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寻到那道美丽背影。
“小姐,你也在等人吗?”他问。
“是。”
“等了很久?”
“差一个月就三年,你说久不久?”她轻轻一笑,眼神迷离,“你知不知道,全世界的机场我最喜欢香港赤腊角。云雾之下,有山有水,让人看不清,却特别迷人,就像我爱过的一个人。去年生日的时候搭夜机,雨珠滑过舷窗,映着暗夜里的灯光,像许多流星划过。”
“你有没有许愿?”
“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