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常，桑陌定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她的情绪变动。

但现在

混乱的画面在眼前划过。

黑色的，红色的，破碎的，混乱的。

视线格外模糊，眼前像是蒙了一层紅雾，眼皮很重，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额角流下，再渗入眼眶，刺的眼球一阵刺痛。

身子沉得似乎有千斤，他只能从略有些迟钝的感知神经得知他现在的状态不太好。

呼吸很重，一下一下的，喘气声很沉，急促而虚弱。

桑陌皱紧眉头，试着去看周围的环境。

从视角来看，他现在是趴在地上，视线所及范围似乎都是肮脏的污水。

夹杂着红黑色碎块的不明污水混杂着泥土，带着腥臭气味的粘腻触感包裹全身。

耳边是嘈杂的各种声音，尖叫声，辱骂声，痛斥声。

各种刺耳的声音扎入耳膜，带着恶意的笑声由远及近，尖锐而刺耳。

一双黑色的鞋踏过污水站在了他的面前。

桑陌敏锐的感知到周围的其他声音都消失了，世界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了。

鼻端的血腥气越来越重，刚刚还刺痛的身体此刻已经趋近麻木，眼皮也越来越沉。

身前那人似乎在说话。

模糊的声音穿破空气在耳边盘旋，却始终无法入耳，只能依稀听清那声音是个男人。

——不，或者应该说，是个男孩。

声音再模糊，也能从那中听出那略带稚嫩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