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别被碎玻璃渣划伤。”他若无其事地把打包盒放在桌上,问江海树,“绿豆糖水你喝不喝?”
江海树点头,又屁颠颠地给尤清芬端了一碗。
“我妈在你们房里打电话。”
卫嘉推门进去,陈樨果然拿着手机站在窗前。听她的语气,对方多半是宋女士。
宋明明五年前赴美进行抗癌治疗,熬过了几次强烈的药物反应期,病情大致稳定下来后就长居于墨尔本,那边除了有她一干亲朋好友,吴思程演出之余的时间也都会陪着她。听陈樨说,去年底宋女士的病情又有过一次反复,由于手术及时暂无生命危险,她的生存期已超过了原本的预期,现在每日看看书,静坐冥想,依然活得十分顽强。
不知宋女士问起了什么,陈樨反复地强调自己好得很,媒体都是一通瞎写,还嘲笑她妈妈在“墨村”消息滞后。她回头看了卫嘉一眼,没多久就挂了电话。
“酒醒了?去喝几口姜汁奶暖暖胃。”卫嘉说。
陈樨轻哼一声:“昨晚说好陪我喝酒,结果让我一个人醉算什么?喜欢听胡说八道还是想占我便宜?”
“你都赌咒要把骨灰撒我床头,做鬼也躺我上铺,我敢占你便宜?”卫嘉笑道。他眼角的笑纹是舒展的,看来醉鬼的洋相令他心情愉悦。
陈樨回以一个白眼。
“我看到桌上的藕饼了,尤清芬教江海树做的?”
“知道还问。”
“嗯,我会去跟尤清芬说的,让她以后不要挑事。”
“我才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再说一道菜而已,江海树煎糊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樨一语揭过,卫嘉自然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段记忆也是他想抹除的,可她摔那一跤弄瘸的餐桌,他动过很多回扔了的念头,最终还是修好留了下来。他走近她,看到摆放在下铺显眼位置的灰色衬衫。
“这是要干什么?”卫嘉把衬衫拿在手里,它被熨平了每一道褶皱,精心折叠得像刚拆封的礼物,他差点认不出这是自己穿了两年的旧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