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冲喊了一句,薛大坚很自觉的跟了上去。

“大人,我全部想起来了。”记忆回归,死亡的瞬间就好像刚发生过一样,薛大坚低着头,身上的黑气慢慢变淡,眼泪不停往下掉。

卓远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想起来也是好事,把凶手告诉大人,让她帮你报仇。”

“没有凶手。”薛大坚捂着脸:“是我大半夜跟兄弟在外面喝酒,喝醉后手上拿着两个啤酒瓶晕晕乎乎走在回家的路上,随手把酒瓶一抛,又摸着去捡,结果摔了一跤,玻璃碎扎到喉咙,我疼得不停挣扎,身上的伤口都是在玻璃碎上磨出来的。当时太晚了,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卓远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下意识捂住了脖子,又见薛大坚一副懊恼到抬不起头的模样,忍不住安慰道:“其实这也不丢脸啊,你看我也是摔死的,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有各种各样的死法,又不是我们能掌控的。”

“我不是觉得丢脸。”薛大坚跪在地上,双手撑地满脸绝望:“我生前其实是一个没有工作的混混,不是和一群人凑在一起打牌,就是喝酒抽烟,还因为赌博被派出所抓过三次。”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活着的时候是这么没出息的人,如果知道我的人生会这么短暂,我一定、一定努力让父母都过上好日子——”

“可惜你已经死了很久了。”施尤尤摸着下巴冷漠脸:“说不定,你的死就是这辈子为家里做得最大的一件好事了,少了你这个败家子惹祸精,他们的生活肯定能越来越好。”

听到如此残忍的大实话,薛大坚自闭了。

薛大坚身上没有人命的因果,生前做的种种恶事,到了阴司会自会一一清算,他的罪不归施尤尤管,也没必要管。

将凉面递给旁边的原舒沉,施尤尤严肃脸:“所以,把你装进罐子里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薛大坚从打击中回过神:“是一个女人,我死后从身体里飘出来,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尸体,天灰蒙蒙亮的时候有一个女人突然停在我面前,让我跟着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她走了,到了她家之后被抹去记忆装进了罐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