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陟厘也感受到了曹大夫目光中的谴责,只能再次道歉:“对不起。”
曹大夫看懂了,她道歉归道歉,主意却是丝毫不打算改,眼看她就要回帐篷找惠娘,曹大夫脑壳都疼了,“哎哟我的天爷,你过来过来。”
风煊确实是受了伤,左臂中了一枚流矢。
流矢入肉不深,所以这伤并不算重,若是放在平时,将养一阵子便全然无碍了。
但风煊的枪术名振天下,铁枪极为沉重,单手不能久支,必须双手合使。谁也不知道这仗还要打多久,如果风煊一直这么战下去,伤口一直被牵动,崩为发疮,便十分危险了。
北狄与北僵的战事频发,基本都是北狄入侵,北疆防范,攻守分明。但这次风煊一反常态,大开大阖,直接率领烈焰军杀出了天女山关隘。
烈焰军本来就是精锐中的精锐,又经过了这大半年的地狱式操练,一出关便如脱柙的猛虎,一路将古纳逼退了五十里。
五十里在舆图上只是小小一截,在北狄与北疆多年征战的历史上却是前所未有。
北狄骑兵向来无敌于天下,只有自己追别人的份,这次居然会被别人追,全军上下都觉得不可思议,开始觉得有鬼神作怪。
所以眼下正是极为紧要的关头,风煊若退守关内,自然能保全身体,但烈焰军如烈火烹油般的气势便难以维系,此前战果皆要作罢。
谢陟厘几乎不用想,便猜到了风煊的决定。
他一定是选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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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煊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知道自己今夜是睡不着了。
镇痛的草药会影响手臂肌肉的灵活,所以他特意命曹大夫去除了那一类药物,此时伤口如针刺火燎般生疼,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一直烙在他的上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