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琅华屏息而待,她的心底慢慢升起一股莫名的惧意,指腹因用力而透出莹白。
她既紧张又期待地看着重重纱幔后的沈昱,眸子转瞬不移。
沈昱眉毛轻轻一挑,随后果断说道:“不可。”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
楚琅华却刷白了小脸。
皇帝果然恼怒。“长泽侯这话是什么意思?宝庆郡主难不成还配你不得?”
只见沈昱不卑不亢地说道:“郡主华贵非常,臣不敢高攀。”
他虽这般说辞,但语气中却不见得对宝庆郡主如何如何的敬重。
皇帝冷声问他为何不敢高攀。
沈昱拧起眉,赫然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元光十一年,永安王夫妇相继离世,圣心怜下,永安王独子沈昱被接入宫中抚养。那时候,宝庆郡主因丧考妣早在宫中养了三载有余,是众星捧月中的那轮“月”。
但这轮“月”过分地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沈昱每每垂首听斥,都因她忽然地一哭,可哭完之后,她却会对他笑上一笑。
元光十八年,沈昱主动请求出宫,因未及弱冠,暂封长泽侯,定府京兆。他犹记得出宫的那一日,楚琅华不顾众人在场,拉着扯着他的封侯衣冠,不愿让他出宫。
而沈昱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她却倏忽泪如泉涌,陛下、太妃不一呵斥他不知礼数。
哪怕是后来他远离了皇宫,远离了她,她依然会不依不挠地求着皇帝,将郡主府邸迁到长泽侯府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