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川手腕一拧，山贼蒙面的粗布被他用枪尖挑飞出去，露出了一张满是惊恐、瘦小而又年轻的脸。

犹豫了一下，戚川叹了口气，手腕翻转，枪尖深深的钉在了地上。

“滚吧，下次再发现你作恶就杀了你。”

“是是是，小的一定改邪归正，今后再也不做坏事了。”

瘦小山贼睁开眼，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向着戚川连磕了几个头，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往西边跑开了。

权当热了个身，戚川捡起行李继续走在小道上，这番耽搁了不少时间，天色已经渐暗，他得抓紧在天黑之前到家。

前面传来了悲切的哭声，戚川连忙上前查看。

一颗枯树上几只乌鸦聒噪地叫着，枯树下一位衣衫不整的老妇坐在一摊血泊里，怀里抱着一具老翁的尸体哀声痛苦。

“我闺女被天杀的山贼抢走了，老头子去和他们理论也被杀了，我可怎么活啊。”

看着老翁尸体上从脖颈斜贯至腰腹的骇人刀口，戚川的脑子有些发懵。

“请您等一等，我帮您把您女儿带回来，还记得那些山贼往哪边走的吗？”

老妇人哆哆嗦嗦地抬起带血的手指，指向西方，戚川刚要起身又被老妇人拽住了衣角。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哀声哭泣着不肯放手。

戚川握住了她的手，不顾地上的血泊半跪在老妇人身旁，轻声安慰着她。

“您放心，我很厉害的。我把行李放在这里，里面有一些水和干粮。您在这里等一等，我会把您的女儿安全的带回来。”

把包裹放在老妇人身边的石头上，想了想不放心又打开包裹取出水囊塞在了老妇人的手里。

他站起身，大踏步向西方走去，身后的老妇人还在低声哭泣。

戚川的手上还沾着老翁的血，但他毫不在意，默默地握住腰间匕首的刀柄，刀柄上沾染了粘稠的血液，握持得更加紧实。

枯藤老树昏鸦，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