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极泰未至,福庆被擒

玩转时间的人 柒拾玖 1869 字 2022-09-29

福庆慌忙给七叔包扎伤口,并嘱咐我倒水。我们把七叔抬到床上,福庆拿出剩下的银元交给了他,并嘱咐他照顾好自己。七叔泪如雨下,手捧着银元久久无法握紧。福庆抹掉泪水,搀扶着我就往村子北边走。

我们走到一个山丘旁边,累的实在无法挪动步子,我的脚踝肿胀起来,疼痛的感觉撕扯着每一根交感神经。但是我们还坚持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背后隐约传来喊叫声,回过头几个黑乎乎的人影正快速朝我们奔来。我让福庆放下我,以免双双被抓,福庆紧咬着牙,没有理会我,继续搀扶着我往前走。

我知道他不忍心放下我,但是这样我们两个绝对都跑不掉,一定都会被抓,其结果一定是双双殒命。眼看官军越来越近,我的心更加忐忑,我就让福庆把我埋进一片深草之中,福庆犹豫了一下,再经过我再三的要求,他把我埋进深草之中,上面又洒了雪,然后他飞速往西跑去。官兵的鼾声渐近,福庆的身影渐远,我恐慌的趴在深草中,惴惴不安的心在重重的打着节拍。

这一整天都没有下雪,天空虽然冷,但是阳光却是十分的明媚,我趴在草丛中,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枯草,再加上一层碎雪,也是十分的隐蔽。我望着外面不敢吱声,生怕被追赶的人听见,偶尔一阵风狠狠的刮过,呼啸的声响都让我瞬间紧张害怕起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种恐惧感与明媚的阳光格格不入。

这时几个身着旧军衣的官兵接踵而至,我趴在深草之中,紧张得瑟瑟发发抖,他们停了下来,离我如此的近,近得我都能听见他们喘息的声响。他们点了一根烟,讨论着包围抓捕的计划,然后几个人向西追赶,几个人从南边迂回过去,几个人从北边包抄过去。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是依然不敢出去。

我开始担心福庆,他能躲过这个劫吗?我还能再次与他相见吗?风继续吹着,天色向晚,路面开始结冻。我起身,一瘸一拐的朝昨天的山洞走去。也许这一次与福庆分别再无相见的机会,想到这我开始无限的惆怅起来。

山洞里一如昨晚,只是没有了福庆。地上火堆的灰烬安静的铺在那里。我开始生火,把昨晚没有吃尽的兔肉放在火上烤熟。原本香喷喷的兔肉此刻也变得难以下咽。我躺进干草里,眼泪无声的下落。

天彻底黑了,风呼啸依旧,山洞里却没有了福庆如雷的鼾声。失落感,悲痛感以及许多怀念一下子涌入心头。五味杂陈的感觉让我有些崩溃,我拼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仍旧无法发泄掉内心的痛楚。万般无奈,我麻木的躺在了干草上,企图能够睡去,睡着了就不会想这个事情了,也许天一亮,就什么都烟消云散了。就像我扭伤了的脚踝,沉睡之后能够得到缓解。我打小就拿睡觉当做治疗痛苦的偏方,因为我深信没有什么痛苦是一场梦无法稀释的。可此时,这个屡试不爽的方法却没能奏效,原因是我躺在干草上,许久无法入眠。

“走,快走。老子挨个山洞的搜,把西坡整个山洞都搜遍了才找到你小子。害得老子又冷又饿的搞了一夜,回去有你舒服的。”

早上,我被一行行人的叫喊声所惊醒,透过树枝深草,我看见福庆双手绑在背后,被几个官兵推着往前走。他浑身伤痕,满脸血迹,面如死灰一般往前走,走到山洞门口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山洞,嘴巴做出嘘这个动作。

原本被睡梦稀释了许多的痛楚再次蜂拥而来,我措不及防的愣在那里,我想出去救出福庆,可我知道这无异于蚍蜉撼树,飞蛾扑火。眼泪顺着脸颊放肆的落下来,而我却不敢发生任何声响。眼看着他们推着福庆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