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夜他美梦破碎。
云轻轻当众撇下世子,跟一个不入流的少年离开,让世子颜面尽失,世子断不可能再娶她。
再让云千香和世子重修旧好,那也是让两家没脸。
两头落空,云若宣再也维持不了慈父形象,冲着云轻轻破口大骂。
“这些年你在苏州,我偶尔去探你,见你知书达礼,温顺乖巧,哪知你如此胆大妄为!轻轻,你怎么对得起你母亲的悉心教导?”
云若宣断断续续训了她许久。
今夜云轻轻有些累了,不想和父亲争执,只想着云若宣出了气,尽快放她回去休息。
她忍着身体的疲倦,听了父亲许多责骂,不曾想,他竟提到了母亲。
她心中的怨恨一下子被激发出来。
今夜反正言行已经出阁,她也不怕破罐子破摔。
云轻轻倏地抬头,望向云若宣,“父亲,母亲虽不是官家出身,却是富户千金。她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通晓,性子也最是温和柔顺,可到头来又如何?”
他怎么好意思要她温顺乖巧?
是他生生的将母亲的温顺乖巧弃之如草。
云轻轻轻笑,似嘲讽,“自我出生到入京前,父亲见我不过寥寥数次,何以觉得我温顺乖巧?况且母亲对我教诲,从不是温顺乖巧四字。因为她已经知道,温顺乖巧一文不值。”
这是崔氏用一生得来的教训。
女儿家若是只有温顺乖巧,那便是将一生命运寄托旁人。
运气好,夫君有情有义还能扶持一生。
运气不好,像崔氏这般,一腔情义空托付,最后落得凄然下场。
云若宣脸色惨白,他又震惊又恼怒又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