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用忙碌来填充自己,我不能闲下来,因为我会想他。
思念像是一个深刻在西斯的脑子里的永恒魔咒,一逮着机会便出来转一转,扰的人无法清净。最初西斯每晚都会梦到克维尔,不是什么可怕的记忆,没有鲜血和失去,仅仅是发生在帝国学院里或真实或虚幻的事情:他们在帝国学院的塑胶操场跑步,说笑着掠过缓慢行走的人群;克维尔拎着书拖着不愿意起床的向导去图书馆自习,晚上一起去吃一顿饭;第一场哨向赛克维尔没有失约,他甚至给向导带了一个臭嘟嘟的解压小猫礼物,捏在手里软软的。
又或者……是他们的婚礼。
万众瞩目下在花团锦簇的庄严教堂里举行的婚礼,亲朋好友会来祝贺,克维尔亲手将戒指戴进向导的无名指,呢喃着说我爱你。
午夜梦回,被恐惧和遗憾掏空的心房会传来阵痛,虚幻的美好之后是更为强烈的绝望,身边拥有只是永远无法温热的另一半双人床,和并排放在一起的结婚证。
他固执地将自己和克维尔的名字填在一起,破格领了两个属于他们的结婚证,没有近阶段的合照,粘贴处空空如也。
如他的心一样。
到底还要用多少适应失去的时光来填补它,心脏何时才能如曾经一般鲜活地跳动。
那是他做过的最后疯狂的事情。
很多人在琼斯家祖宅的大门处见过一只虎皮猫,它的瞳眸锐利又冰冷,凝视着那人永远不可能出现的方向,日复一日。
西斯喝完了杯子里的咖啡,正想回身继续进行下一组射击训练,却被雷欧猛地扯住。
“好吧好吧,我服了。那你至少把上次的晋升档案交了好么?亚力克今天一大早就在催了。”雷欧抓着西斯的手腕不放,恳请的语气极其郑重,就差喊一声爸爸了。
西斯皱起眉来,他才想起来有档案要交。
“我回一趟祖宅。”西斯叹息一声,终于放下了命途多舛的枪支,走出射击场。
“总算是走了。”雷欧目送西斯离开,感激涕零地仰天长叹,啪嗒关掉墙上的开关。
琼斯家的祖宅本来按计划要在那年春天翻新一遍,但克维尔的死亡让整个家陷在绝望和悲恸的沼泽之中,残败的枝叶无人修剪,夏天则变成乱糟糟的茂密原始丛林。
好在家里的园丁还肯尽职尽责地维护,只是平日里最有心情侍弄花草的妮娜已然失去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