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辞动听,一点儿都不像仗势欺人的主儿,许大舅没留心,顺嘴就答应了。
姜辛看许大舅神色,多少就猜出来了,便笑道:“舅舅不必为难,既是章六公子不嫌弃我的针线,那我做就是了。”
许大舅这才露出点儿笑影来:“那就辛苦甜甜了。”
姜辛在许家可真算是白吃白住,能替舅舅和舅母解忧,她是当仁不让。姜二太太没少说她在闺中未嫁时,和安氏姑嫂两个半夜做针线添补家用的事。
安氏的眼睛已经坏了,可就是这样,闲了还常常针线不离手,不是纳鞋垫就是绣帕子,连许安和的妻子孙氏和许安珍都不例外。
她算是好的了,安氏一次也没要求她做过。
姜辛乐得不做,她很爱惜自己的身体,尤其是眼睛,她可不想像安氏那样,一到了晚上,恨不得眼睛都眯缝上,稍微不慎,就能撞上东西。
那眼睛是彻底看不清东西了。
其实姜辛女红不错,上一世未嫁时因身体病弱,动手的时候少,可后来嫁进章家,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只能靠做针线打发时间,做几身衣裳倒难不住她。
章哲果然送了几匹料子过来,与此同时,他的手臂也有郎中看过,说得挺严重,最后只有静养。
姜辛虽说不愿意管他的事,可安氏确实是忙,家里家外,还有许大舅也得她照顾,她实在抽不开身。孙氏不会说话,许安珍又不爱说话,最后熬药、送药的活计都落到了姜辛手里。
姜辛每回给章哲送药,对上他那戏谑的,要笑不笑的眼神,总有一种摔了药碗,掐死他的冲动。他分明在说:看,你再不情愿,我也有本事让你心甘情愿。
感觉自己就是个不拿工钱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