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里,苏枕月驱动轮椅,转过身来,清冷而淡漠的眸子看向云天啸,缓缓道:“你说他那般待我,那么云庄主你呢?你所做的一切,又都是为了什么?为了权力,你们都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而我苏枕月亦做着自己想做之事,为何偏生就成了卑贱成了错。这世道,便是这般不公道么?”
云天啸听得全身一震,腹侧的伤隐隐作痛,在这时竟也显得有些难耐起来。
九儿再不理云天啸,走到苏枕月旁边,推着轮椅,边走边道:“流苏,这甘泉楼再不会归他管,以后咱们就在楼里,那些薄情男人什么的要敢再上来,九儿就让他们生不如死!走,咱们回去,我要听流苏弹琴给我听。”
看着她们越走越远,凌姑缓缓回过身,见到云天啸的伤似又流出了血,不由叹了口气。
她从怀中取出一瓶伤药递给云天啸,末了,又道:“我有些不明白,你对她,究竟是怎样一种想法。在这里,我只想你能明白,她既然能放走永宣帝,便是真的放下了那段尘缘。”
说完,她又深深地看了云天啸一眼,随即脚尖轻点,运起轻功飞掠而去。
云天啸怔怔看着手里的伤药瓶,他从未想到过,自己精心计划的这场局,会在一个尽残的女子手里而化为泡影。
缓缓转过脸,他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一众青衣下属,忽然升起一种苍茫之感,带着几分惘然,弥漫了整个心间。
……
又是烟雨迟暮的天气,细雨恰纷纷,目光尽出,雨丝交织如烟。碧树掩映处,只见楼台一角。远了虽然看不清,却仍能觉出临画之境。
九儿抱着琴,穿过长廊,眼看着就要到达楼台,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她隔着雨帘望向那楼台,定定的望着,仿佛怎么看都不够。
原来,那楼台之中有个翠色的身影,如远山微云般淡淡地飘在满楼台的烟雨之中。那人的衣袂在雨雾里飘得就像是一缕轻烟,就像是要乘风而去。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身影会那么好看。”九儿回过神上了楼台,将琴放在石桌上,对那个身穿翠色衣衫地女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