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时没有人告诉她,明明爱却不敢坦白,是因为看不到希望与归宿,而受不了,是因为太在乎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像上过了半个多世纪,她越发觉得口干舌燥,他的举动让她感到危险和不适应,还有几分无法控制的排拒。心里头阵阵发紧,矛盾的情绪在心中一圈圈的绕最后仍是绕回了原点。
略略施力从他怀中脱身,退后了几步,终于开口说话,还是小声的,“你饿不饿?”
顾方泽怔了下,“什么?”语气略带了错愕,似是没料到她的反应是这般。
“医生说你今早胃痛,后来又昏迷了,所以一天都没吃东西——饿了的话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吧?”她道。
顾方泽看着她,犀利而研判,她倒一派坦然之色,不像是装出来的。心不禁凉了几分,不过须臾,嘴角沉了几沉,他的眼底明暗起伏像暴风雨夜晚的海面。
下一刻又见她冲他微笑了下,面色拘谨道,“哎,那个,我们分开一年才刚见面,生疏了,你这样我挺不自在。”
她笑起来的时候,即便只是浅浅的,眼睛都会弯起,随即嘴边会出现两个很深的酒窝。软软的像眸里正荡漾着盈盈波光,这么多年来,她的笑容从未变过。
而在不远的以前,他为了留住她的笑容愿意倾尽所有。
心头一荡,他一发一语,只是在病床上撑起身体,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指想碰一碰她那对酒窝,或是顺从心底的渴望,再次吻一吻她,瞅见他的动作,李涟漪猛地一惊,下意识往后又退了几步,离开他所及范围。
她心里还存有疙瘩,她不是圣母玛丽苏,她爱他但爱并不能抵消一切过错。他性子太过强势霸道,为了得到所想的他可以毁掉其他一切,即使那个“一切”对于她比生命还要重要——而他又是那么不动声色,这样的人最为危险。她的爱情不是屈服,不是甘愿受控,更不是卑微的脚下沙,若是因为爱他就为此妥协了,她甚至可以预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后悔。
而到了那个时候,或许她再也没有脱身的勇气了。
目光与他对上,她语气有些急促的说,“顾方泽,给我一点时间,你给我一点时间。”
她的样子像被吓坏了。
顾方泽怔松了片刻,线条漂亮的薄唇微微动了动。病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能听见她一声声稍稍粗重的呼吸。
许久,他听见自己心柔软成水的声音,与自己吐出的那一口叹息竟是如此相像。
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不用一兵一刃,就能让他轻易地丢盔弃甲,连输都输得心甘情愿。
曾想要忘了她迪个念头在心底绯徊了很久,久到他以为真的可以。可是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刻意筑起的防线,只消她一句话就能全面崩溃。
将胸前那堵得良久的浊气徐徐吐出,他慢慢说,“嗯,是有点饿了,不过只想喝粥,你给我做吧。”
“……就一句话,从不沾阳春水的李大小姐居然也洗手作羹汤了,,哦,爱情的力量啊。”杜和程歪着身子靠在软绵绵的懒骨头上,斜睨正戴着隔热手套将滚滚白笛的稀弱装入保温盒中的李涟漪,翘着二郎腿笑得吊儿郎当没点正经。
李涟漪闻言脸一烧,随即哼哼几声,头也没抬的说,“谁告儿你我不沾阳春水了?侮辱人也不带你这样的。”在婺源的时候,除却生皎皎前后那会儿,家务事从来她是自个人做的。做饭洗衣一点点的学,从最初的手忙脚乱到慢慢上手熟练,任何事情再困难也不过就是个过程。
那时其实也就为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