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哈哈,我父子也不是未做过。可怜你表面上支持小皇帝新政,却从心里头打压奴隶。否则,哈哈……”
紧紧咬牙,眼前一片黑暗。
“萧远枫,才知你我其实同病相怜。我,都不忍心看你死了。”千毒手仰头看悠悠白云,神思流向遥不可及的远方:“萧远枫,要知道此毒无药可解,却有一种解毒之法,你想知道吗?”
“生死由命!今日,本王要先取了萧元天人头,再杀你这妖人为世人除害!”
“哈哈哈……”千毒手仰天大笑:“要灭口?怕世人知你萧远枫是死于亲子之手吗?”
萧远枫怒目视向千毒手,左手按上肋下宝刀。
“萧远枫,你不想知道老夫也会告诉你!对中了此毒之人,老夫唯一的乐趣就是:告诉他此毒的解法,然后,看着他们痛不欲生的选择!哈哈哈……萧远枫,你的选择会更痛苦,老夫可以想像你会痛得想早点死!老夫真的同情你,萧远枫,你比我还要可怜的多!哈哈哈……”千毒手忽地仰天发出夜枭般让人冷进骨头中的笑声。
忽然,他笑声嘎然而止,他垂下头,无法置信地看在自己胸口上犹自颤抖的刀柄。不见刀锋,刀锋去了何处?在他胸腹之中!
元天大惊,叫了一声:“千手先生!”注目看去,心一旁掷。萧远枫的铁槊已经挟着千钧之力,泰山压顶似向他击来。元天提气举起长戟迎上铁槊。可他完全没有准备,这一口气提得慢了些,虽说相差只不过是一刹那,可他的对手是萧远枫。是久经战阵将自己置于死地也要取他性命的萧远枫!这一刹那足以致命。
他的长戟无法抵抗萧远枫的铁槊片片槊影,他惊恐地等铁槊穿透他长戟的防御,从某一个方位取了他的性命。
忽然,萧远枫身体毫无征兆地向旁一栽,危机奇迹般的解除。耳听一声惨烈的马嘶——原来,萧远枫战马墨云痛苦地嘶鸣人立,差点将萧远枫甩于马下。
萧远枫急勒缰绳,墨云止住了不安痛苦的咆哮,全身却在不住的哆嗦。
“哈哈哈,好狠的心,连你的马都不放过!果是神骏,中了毒也能自控不倒!不知是不是与三叔中的是同一种毒?可惜,是什么毒你却未让千毒手说出来,连元天都十分好奇呢,哈哈哈……”萧元天惊愕之下喜出望处,嘲讽大笑。
萧远枫全身冰冷,心痛如绞。表面上镇定自若,一缕紫黑的鲜血却不受控制的顺着嘴角落下。
元天大笑连连,并不着急进攻,长戟在手,策马围着萧远枫转圈。萧远枫槊尖抵地,撑住墨云随时可能倒下的身体。全身如同绷起的弓箭,等待萧元天的攻击。可他知道,自己刚才全力一击,毒气散入百穴。根本不能再用力量。
正在此时,分明看到梁州战阵从后面乱起。隐隐有喊杀声传来,并且越来越近。是救兵!是定、相援军赶到?萧远枫精神一震,脸上露出微笑。
元天讶然回头,细查后轻蔑地笑:“还以为真有救兵,原来不过是一个人杀了进来。我这“七星雁尾阵”岂是他一个人破的?嘿嘿,螳臂也想当车?自投我这天罗地网!”
一个人,对是一个人,层层的铁甲战阵围堵看不到那人是谁,可喊杀声惨叫声越来越惊心动魄!这个人敢凭一人之力冲进几万兵马合围战阵,可谓一身是胆!是谁?为谁而来?一个名字跳入心头,脑海唯一的名字——雪夜!他心里确切地告诉他,来人就是雪夜!同时他也确切地知道:雪夜是为他而来!
为什么相信来人是他?这个尝未洗尽背叛名声的雪夜,命他一生为奴的雪夜,被他打得几乎死去的雪夜……原来,在他内心深处,竟然是相信他的?!他一直都是相信他的!他轻贱他,践踏他,却可以毫不设防的喝他准备好茶水,汤药。安然睡卧接受他的服侍……对于艳阳,他都没有如此的信任!为什么?
萧元天不愿在耽搁。冷笑一声:“萧远枫,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哈哈哈……如果不是我父严令让我不能轻易战你,我还真想好好地见识一下你那十八路槊法。受死吧!”
长戟如风,刺向萧远枫。
萧远枫长身直立,衣袖鼓起风帆,他知道就是全力迎击,现在也未必能挡得过元天雷霆一击,就这样死了吗?等不及看那孩子一眼吗?数月不见,他又长得高了吗?他骨瘦如柴,是否长得壮实了些?萧元天,你不是要见识一下我十八路槊法吗?他会用我十八路槊法斩你于马下……刹那间千千种思绪万种柔情转过,生死关头,脑海中的竟然都是雪夜欣喜卑微的笑与纯净明亮的眼睛。他瞪大双目凛然凝视萧元天的长戟,等待死亡的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