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外的晨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姜雨桐攥着登机信息单冲进候机大厅时,电子屏上的时间正跳成 09:00。行李箱滚轮与地砖碰撞的声响此起彼伏,她跌跌撞撞地穿过人群,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绣着雏菊的裙摆被空调风吹得翻卷。
“陈洛?” 她的声音淹没在广播的航班提示音里。目光扫过免税店闪烁的霓虹灯牌,掠过戴着墨镜候机的旅客,喉咙因焦急泛起铁锈味。忽然想起陈洛总说她迷路时像只受惊的小鹿,此刻连指甲都掐进掌心:“难道真的是半夏姐记错了?”
汗水顺着脊椎往下滑,姜雨桐扶着自动扶梯扶手大口喘气。当她第三次看向电子屏时,身后突然传来皮鞋与地面摩擦的声响。
“雨桐,是你吗?”
那声音像是从记忆深处飘来,带着三分不敢置信。姜雨桐的指尖瞬间冰凉,缓缓直起僵硬的脊背。转身的刹那,中央空调的冷气裹着熟悉的雪松香扑面而来 —— 陈洛站在两米开外,黑色风衣空荡荡地挂在削瘦的肩头,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
“雨桐,你来是跟我一起走吗?” 他向前半步,行李箱拉杆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姜雨桐这才发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没了,露出一道苍白的戒痕。
“陈洛,对不起。” 姜雨桐的眼泪突然决堤,泪珠砸在手机屏幕上,映出程柏言发来的未读消息:“中午想吃什么?给你带。” 她拼命摇头,发丝扫过脸颊火辣辣地疼,“我来是想告诉你......”
陈洛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破碎的哽咽。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再抬起头时眼底只剩平静:“别说了,我都懂。” 他望向远处登机口闪烁的绿色指示灯,“其实那天在咖啡厅,看你往济世堂跑的样子,我就知道留不住你了。”
姜雨桐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银针封住穴位。她想起大学时陈洛冒雨给她送伞,想起他在手术室外守了整夜,此刻那些记忆却像被暴晒的药材,褪去了原本的颜色。
“这个给你。” 陈洛从风衣内袋掏出个牛皮纸袋,边缘被摩挲得发毛,“里面是你所有的医疗记录原件,还有......” 他顿了顿,喉结剧烈滚动,“对不起,不该用那些事威胁你。”
姜雨桐颤抖着接过纸袋,指腹触到袋角干枯的玫瑰花瓣 —— 是她大二生日时随手别在他西装上的那朵。远处传来登机广播,陈洛弯腰提起行李箱,金属拉杆在他掌心勒出红痕:“我要走了,以后......”
“保重。” 姜雨桐抢在他开口前说道。阳光穿透航站楼的玻璃穹顶,在两人之间投下长长的阴影。陈洛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融入川流不息的人群,黑色风衣很快消失在指示牌的蓝光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姜雨桐抱着纸袋往回走,也许是终于不会被陈洛看到,她哭的很大声,这一切都结束了,连同这几年的陪伴,都结束了,以后两个人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半夏听到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抬头便看到姜雨桐脚步虚浮地走进济世堂。她的双眼红肿,脸上泪痕未干,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力气。半夏的心猛地一紧,急忙快步迎上前去,目光在她身上仔细搜寻着,像是要找出哪怕一丝受伤的痕迹。
“雨桐,你是不是受委屈了,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半夏的声音里满是关切与心疼,她伸出手轻轻握住姜雨桐的胳膊,手指微微用力,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力量。
姜雨桐微微摇了摇头,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半夏姐,我没事。我就是心里很难受。”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半夏轻轻叹了口气,将姜雨桐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她用拇指轻轻擦去姜雨桐脸颊上的泪水,动作温柔得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雨桐,都过去了,你要向前看。”
姜雨桐咬着下唇,眼中满是痛苦与纠结:“我知道,我只是觉得我有些对不起他,他照顾我很久。” 她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些和陈洛一起度过的日子,那些曾经的温暖与陪伴,此刻却像一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
半夏站起身,走到药柜前,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颗药丸,又端来一杯温水。她将药丸和水递给姜雨桐,轻声说道:“傻丫头,两个人不一定需要相知相守才是最好的关系。” 她看着姜雨桐接过药丸和水,缓缓咽下去,继续说道,“你们曾经有过美好的回忆,也有过相互扶持的时光,这就够了。现在,你有了自己的选择,有了新的生活,这也是一种成长。”
姜雨桐抬起头,望着半夏,眼中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一些:“半夏姐,谢谢你。” 她的声音依旧有些颤抖,但却多了一丝坚定。
半夏微笑着摸了摸姜雨桐的头:“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 她转身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淡淡的药香。“你看,窗外的玉兰花又开了,新的生活也在等着你呢。”
姜雨桐顺着半夏的目光看向窗外,洁白的玉兰花在枝头绽放,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美丽。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心中的阴霾似乎也在这一瞬间被驱散了一些。她知道,自己会带着那些曾经的回忆,勇敢地走向未来。
半夏从抽屉里拿出一方手帕,轻轻递给姜雨桐,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擦擦泪,妆都化了。” 她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刚刚柏言来过,但是一直没等到你,医院来了电话,他就回去了。你要不要回个电话?”
姜雨桐接过手帕,轻轻按在眼睛上,试图止住那还在隐隐泛起的泪水。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心中满是纠结与不安。“半夏姐,我现在好像没法给他回电话,我怕我一开口说的都是错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重的负担。
玻璃幕墙外的晨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姜雨桐攥着登机信息单冲进候机大厅时,电子屏上的时间正跳成 09:00。行李箱滚轮与地砖碰撞的声响此起彼伏,她跌跌撞撞地穿过人群,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绣着雏菊的裙摆被空调风吹得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