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洒进济世堂,将药柜上的铜制拉手染成暖金色。程柏言离开时带上门的声响还萦绕在耳畔,姜雨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指甲不自觉地抠进掌心,在围裙上留下几道浅浅的褶皱。她踌躇再三,终于转身看向正在整理药斗的半夏:“半夏姐,你知道陈洛哪天出国吗?”
半夏手中整理当归的动作骤然停滞,几片药材从指间滑落,在青砖地面上散成小小的星芒。她望着姜雨桐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忽然想起初遇时这个女孩躲在药柜后的模样 —— 同样小心翼翼,同样藏着满腹心事。“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她缓缓解开被药材染上色的手套,“不过我可以拜托云深问一下,你想去送他上飞机?”
姜雨桐的喉结轻轻滚动,片刻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发梢扫过胸前绣着的小药花。窗外的玉兰花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有几片飘进敞开的窗,落在摊开的《本草纲目》上。“也好,” 半夏走到她身边,揽住她微微发颤的肩膀,白大褂上的药香混着阳光的味道将她笼罩,“这件事之后你应该也有很多话要跟他说,趁着他离开之前,把话说清楚也好。”
“我就是担心柏言哥知道了会生气。” 姜雨桐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她想起程柏言为她整理病历的模样,想起他在玉兰树下说 “换我守着你” 时温柔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如此忐忑而矛盾。
半夏轻轻扳过她的肩膀,目光坚定而温暖:“我会帮你保密的,不过如果你想自己跟他坦白,我觉得会更好。” 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银镯,想起陆云深知道她所有过往时,反而将她的手攥得更紧,“真正在意你的人,不会因为一场坦诚的告别就改变心意。”
暮色渐浓,济世堂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姜雨桐望着药柜间跳跃的琉璃灯影,忽然觉得那些藏在心底的话,就像需要晾晒的药材,只有经过阳光的洗礼,才能褪去苦涩,留下绵长的回甘。
当夜的萧宅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琉璃灯的光晕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影。陆云深翻看着最新的药材采购清单,听见半夏轻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身着一袭素色棉袍,发间还萦绕着淡淡的艾草香,手中端着刚熬好的安神汤。
“云深,有件事想跟你说。” 半夏将汤碗轻轻放在桌上,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她把姜雨桐想送陈洛的事缓缓道出,尾音还带着一丝担忧。
陆云深放下手中的清单,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交给我。” 他拿起手机,熟练地拨出号码,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挂断电话时,窗外的梅树正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几片花瓣飘落在窗台上。“下周二的飞机,上午十点。”
次日清晨,晨光为济世堂的匾额镀上一层金边。姜雨桐背着帆布包匆匆赶来,发梢还沾着晨露。半夏正在晾晒新收的野菊花,见她来了,拍了拍手上的花屑:“下周二上午十点的飞机。”
姜雨桐的睫毛微微颤动,咬着下唇轻声道了谢。阳光穿过她手中的药夹,在地面投下摇晃的光斑。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半夏递过一杯温热的红枣茶,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浸湿了姜雨桐的指尖。
姜雨桐连忙摇头,发梢扫过胸前的小药花刺绣:“不用的,半夏姐,这段时间你已经很照顾我了。” 她捧着茶杯,看茶叶在水中沉沉浮浮,仿佛看到了自己纷乱的心绪。
半夏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理顺她被风吹乱的发丝:“你跟柏言说了吗?”
姜雨桐的手指紧紧攥住杯身,骨节泛白:“没,没有说,我有些担心他不能接受。”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安,“我怕他会觉得我......” 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清脆的铜铃声打断。
程柏言提着杏仁茶站在门口,白大褂上沾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他笑着晃了晃手中的袋子:“今天特意加了你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洒进济世堂,将药柜上的铜制拉手染成暖金色。程柏言离开时带上门的声响还萦绕在耳畔,姜雨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指甲不自觉地抠进掌心,在围裙上留下几道浅浅的褶皱。她踌躇再三,终于转身看向正在整理药斗的半夏:“半夏姐,你知道陈洛哪天出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