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长老的血肉开始异变时，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就突然刺入他的意识深处。

像是被遗忘在时光长河里的碎片，带着某种古老而扭曲的气息。

“这感觉...”小昊的灵识死死锁定着那些蠕动的血肉，陈长老每变异一分，他神魂深处就传来一阵针刺般的刺痛。

“不对...这绝不是普通的血道功法...”

那些从陈长老七窍中溢出的黑雾，隐约凝聚成某种诡异的符文。

小昊的灵识刚一接触，就仿佛被灼烧般剧烈疼痛。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在恐惧，不是对力量的畏惧，而是某种刻在本能里的、跨越了轮回的忌惮。

“沈重山！”小昊的声音在识海中炸响，罕见地带上了急促，“快用大长老给的神符！现在！立刻！”

沈重山眉头一皱。他从未听过小昊用这种近乎慌乱的语气说话。

“怎么了？”沈重山暗自运转灵力，目光却依旧冷静，“裴勇还没...”

“别管那莽夫了！”小昊直接打断他，灵识波动剧烈得让镇天环都发出嗡鸣。

“那老东西身上的气息...有问题！我虽然记不清，但绝对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

说到最后，小昊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

他的灵识正在疯狂翻找着破碎的记忆残片：血色的天空、崩塌的山岳、还有某种蠕动在时空裂缝中的......

“咔嚓！”

一段记忆碎片突然闪过。

小昊“看”到无数修士在黑色暴雨中融化，他们的血肉汇聚成河，最终被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吞噬。

而此刻陈长老身上散发的气息，竟与记忆中那场黑雨有着三分相似！

“快啊！”小昊几乎是在咆哮了，连带着六道镇天环都开始发烫，“再拖下去我们都得...”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陈长老已经完全变异完毕。

那颗裸露的、跳动着的心脏表面，突然睁开了七只布满血丝的竖瞳，正直勾勾地“看”向沈重山的方向。

在这一瞬间，小昊感受到了一种跨越万古的恶意。

“快！快！快！”

“唰...”

沈重山袖中金光乍现，一道凝如实质的罡气匹练破空而出，瞬间缠住裴勇鲜血淋漓的腰身。

就在陈长老身上扩散的黑色气息即将触摸到裴勇的刹那，沈重山罡气猛地回缩，硬生生将他从远处拽了回来。

几乎同一时刻，沈重山指尖那枚暗金色神符已然激射而出。

神符离手的瞬间，整片空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凝滞——飞舞的碎石定格在半空，溅射的血珠悬浮如红玛瑙，唯有那道神符化作流光继续前行。

“什么东西？！“陈长老七只竖瞳骤然收缩。

尽管不认识这枚符箓，但源自本能的死亡恐惧让他浑身血肉都在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