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老夫让他杀过多少人?他手上沾过多少血?以为换上一身文人的皮就能抹掉过往的脏污,当起了道貌岸然的好官,还算计到了老夫的头上!”老疯子狞笑,“阴沟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妄想光辉霁月,一朝成为被皇帝狗贼承认的大魏瑞王,呵!”
容寂的确从来没跟她坦白过,他在天玄门究竟干了哪些泯灭良心的事。
她只知他的手杀过人,并且亲眼所见。
“老夫把他培养长大只把他当趁手的工具,不为了实现复仇大计,你以为他能活到现在!”老疯子在无情嘲讽她以为他把容寂当外甥,才没在婴幼儿时期就杀了容寂。
“你以为老夫为何会被他蒙蔽双眼,这么多年都没怀疑过他背叛了老夫?”老疯子不知是何心态,把这些秘密都向她道出来,“老夫教他不择手段,教他斩草要除根,教他心狠手辣,这么多年他一直做的很好,老夫让他去杀的人,他一个都没心慈手软,包括襁褓中的婴儿,手无缚鸡之力的稚童。”
卿言没亲眼看到那种场面,单是听到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寒意从背后爬升。
“怎么?容寂没告诉过你这些,你真当他是个多正派的好人?”
卿言看到的容寂绝对不是老疯子口中的容寂,她也曾骂过容寂道貌岸然,那是他顶着君子貌去巴结权贵,让她讨厌透了他的脸,可是后来容寂步步高升,做的并非贪官污吏,反而廉洁奉公,为百姓日夜操劳不嫌辛苦。
失神良久,卿言才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压下对眼前这人的惧怕,不自觉恨眼前这人,“人生下来都是一张白纸,是你教容寂去为恶,即便容寂做了那些恶事,错也不在他,是你的错。”
老疯子活了五十多岁,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错了,他眼中又起了杀意。
“你说是你教容寂斩草要除根,要心狠手辣,那他要来对你赶尽杀绝,你又何故要恨容寂!你同样对容寂下过杀手,只是你没有得手,他也没有得手而已。”
“皇帝做了错事,你可以找皇帝报仇,去刺杀皇帝,可你在找皇帝报仇之前先妄杀无辜,手上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你本身就罪孽深重,做的错事不比皇帝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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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这样满手鲜血的恶人,根本不配为梅县令一家报仇!”
卿言异常的冷静,老疯子企图打破她的认知,让她看清容寂心狠残暴的另一面,她却如此清醒,看到了本质。
鹰爪般尖锐冰凉的手再一次掐在她的脖颈上,卿言竟有一种终于激怒老疯子,注定活不了能早点解脱的庆幸感。
“你的口齿倒是伶俐。”老疯子收紧的手松开,没发挥她的作用,暂时不会杀她。
卿言猛咳嗽,窒息感只持续了两秒,“容寂的母亲确定他不是梅县令的儿子,心存良善放了他一条生路,南华县的百姓直到如今都还记得梅县令这位爱民如子的父母官,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你是容寂的亲舅舅,为何会残忍如斯?”
她心中有疑,容寂舅舅的残暴不像是只因皇帝害死了自己的妹妹和妹夫一家。
“容寂在家里立了父母的牌位,如果有的选,他不会希望自己的生父是皇帝。”为自己争取生机也好,还是想试探老疯子到底多恨容寂也罢,卿言尽力把老疯子看不到的告诉他。
“舅舅利用他,皇帝也利用他,皇帝查清他的身世第一件事就想杀他,容寂不与皇帝周旋,一步步获取皇帝的信任,成为皇帝不能轻易抹杀的大功臣,早就已经死在皇帝的陷害中,你想利用容寂去向皇帝报仇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他不是为了向皇帝狗贼表忠心才背叛了老夫?”老疯子冷笑,显然是不信她的话。
老疯子恨容寂最大的根源是背叛他,认虚伪魏帝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