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走过来,男人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颇有些慌张地往后退了半步。随即似乎觉得这样做不妥,他没再后退,只是把一直低垂着的头再低下去一些。

他身材高大挺拔,即便深深低着头,也能叫慕蒙看清他的脸——男人眼眸清亮,灿若星辰,好看的如同精雕细琢的宝石。而容貌比之眼睛要逊色许多,甚至还有一些淡疤。

这些年她见识的多,一眼便知道这人应当用了易容之术,以便遮掩自己的容貌,不然他脸上的疤痕应该比展现出来的更加明显。

思及此,慕蒙心下有些歉疚——有些人吃过一些常人不能想象的苦,性情总会变得有些孤僻,此人脸上留了痕迹,一定经历过许多不好的事情,他不愿意转过身来见人,自己却这样贸然站在他面前,确是她冒犯了。

这样想着,慕蒙诚恳地道了声歉,将目光不失礼貌地微微挪开,自然地落在慕泽屿身上。

男人怔了怔,身躯微微一颤,仿佛被人打了一记闷棍,连连摇头低声道:“你不必道歉。”

他嗓音低哑,仿佛被砂纸磨过一般,虽然并不清澈悦耳,但语气压了几分柔软,听来别样的温柔。

这人言行举止像是自卑到了极点,慕蒙不忍心看他窘迫,加之清风一吹,他的衣袂飘动,更将他腿的情况暴露彻底。

慕蒙照顾对方心绪,没有直接说,不轻不重地瞪了慕泽屿一眼,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你这小家伙倒舒服,怎么一直赖在叔叔怀里?快点下来,你最近可是越来越重了。”

慕泽屿立即控诉:“我……不重。”

男人不着痕迹地翘了下唇角,他始终没敢抬头,从慕蒙站在他面前到现在,身体的僵硬终于渐渐放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