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忍不住出声:“这孩子看着就让人心疼,春秀走得冤呐。”
另一位中年妇女附和道:“是啊,好好的一家人,遭了这横祸。不过还好有亲戚是大领导,能给做主。”
村民们的议论声虽不大,但句句都钻进了张华的耳朵里,让他心中的悲痛愈发浓烈。
张华定了定神,看向徐胜杰和曹善贵:“我想去看看小舅,他现在怎么样了?”
徐胜杰叹了口气:“小舅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不过他强撑着,一心想把舅妈的后事办得风风光光。”
曹善贵也说道:“我们去做笔录的时候,能看出来小舅对舅妈的感情很深,这事儿对他打击太大了。”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小舅家走去。
路上,徐胜杰又想起什么,对张华说:“老弟,你小舅开超市在这一片口碑不错,大家都念着他的好。
这几天来帮忙的村民特别多,都自发来送舅妈最后一程。”
张华听着,眼眶微微泛红,他深知小舅一家平日里为人善良,如今这般情景,更让他觉得小舅妈不该遭受此劫难。
几人沿着通往村中的水泥路边说边行。
刘台村规模不算大,约莫住着四五百口人。
村子中间那条笔直的水泥路,像一条纽带,串联起家家户户。
路上的行人,瞧见张华他们一行走来,目光中带着好奇与敬畏,纷纷自觉地往路边避让。
有些人还停下脚步,小声议论着,眼神时不时落在张华身上。
尽管他们说话声音不大,但张华依旧能听到:“快看快看,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最年轻的就是张华市长,是会军的外甥,他可是个大官。
他这一来,春秀就不会这样白白的说没就没了。”
越往村子深处走去,那如泣如诉的哀乐声愈发响亮,声声入耳,仿佛一把把钝刀,割扯着张华的心弦。
在哀乐声的间隙,还隐隐传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唱戏声,想来这便是小舅特意请来的白事戏班子了。
那唱戏的腔调,婉转哀伤,好似在替逝者诉说着未尽的心事,又像是在安抚生者悲痛的灵魂。
张华的脚步不自觉地沉重起来,每一步都似踏在棉花上,显得绵软。
他的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不断浮现出小舅妈往昔的音容笑貌。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小舅妈那略带怯意与朴实的笑容,和在方庄大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无一不清晰地在他眼前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