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竹抓住这只树皮一样的手:“我每个假期都回来。”
“不要的,回来一趟好多天,路费很贵的。毕竟吃住都是花人家的钱,不能再提过分要求的。”她忽然笑了笑,孩子般调皮:“除非你带男孩子回家。”
那竹将手抽回来,黑红的脸上露出羞怯:“什么男孩子。”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女孩子长大成熟总会要有这一天。你这个年纪还可以念书,莫拉已经做了新娘子,怀里有个奶娃娃,还喂了三头猪。”
那竹爽朗地笑,跟她最后抱了抱,走向迷彩吉普的时候,眼皮止不住得跳。知道这一走就是很远,知道这一走就会很久。
知道天各一方,很多事情会变。
她在车里一直看到看不见莫拉才回头,伸手擦了擦留着高原红的脸,方才的鸡毛混着眼泪黏在了脸上。
前面副驾驶送行的男孩准备扭过头看她,她提着他脑后油皮推回去,恶声恶气:“忘了被开瓢的疼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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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冬青一大早就起来开始收拾,衬衫裤子换成了套裙又换成了连衣裙,再把已经喊人打扫过的家里又检查了遍。
韩奕辰还没怎么睡醒,迷迷糊糊里就听到外面咚咚响,开门看见他妈妈陶冬青将一个懒人沙发从隔壁房间里拖出来。
“那竹房间太小了,还是把这个摆到连廊里,下次有空再给你买一个,你们可以一起坐在阳光里看书。”
韩奕辰无语地耸一耸肩:“阳光里看书容易瞎眼睛。”
“没让你们一直看,偶尔也可以聊天谈谈心。”她走过来指着自己的儿子:“一会儿跟我去机场,记得我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