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眉,”言禹卿面色一寒,高声喝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今日胆敢行刺皇上,已是凌迟之罪,还不跪下!”
“言将军,你是麟庆三十七年的武状元,是也不是?”夏白眉笑了笑,转头看向言禹卿。
他往日里阴冷深沉,可是今日却好似整个人甚是舒展妩媚——
这一笑,璞玉似的面孔上凤眼顾盼生辉,在一片白茫茫的雪色之中,头一次在众人面前显出阉人男女莫辨的诡丽之色。
言禹卿竟看得楞了一下,不由握紧了刀柄,沉声道:“是又如何?”
“你手上这柄分野刀乃是寒山玄铁所铸,重逾百斤,寻常人只怕高举都难。但是你天生力大无穷,是以挥舞时便不觉有碍,反而有如神助,因很少有人能接下你这般一劈之力,多年以来自是所向披靡。但是言将军,你一路踏雪上山,可曾发觉右足留下的痕迹远较左足要深上许多?”
夏白眉慢条斯理地对言禹卿说着,然而关隽臣看着他的眼神瞟向林间,显然是瞧见了关隽臣的身影,两人匆匆一对视,却顷刻间便有了默契。
言禹卿目不转睛地盯着夏白眉,虽然一声不吭,可是右足却不自在地雪地上轻轻碾动,将足迹抹去。
“沙场工夫粗豪,只因千军万马间,力大便是胜,可此时你不在沙场。”
夏白眉向前走了一步,笑吟吟地道:“用惯了神兵亦是取巧,你这些年武功练得粗糙,远未达到一股内劲贯穿上下之境,重刀虽好,但却累了你的右下盘,当真动起手来,你的右腿只怕比左腿要慢了半步。”
夏白眉刚说到这里,只听“呛啷”一声,言禹卿已脸色凝重地抽出了长近三尺的佩刀,刀刃一侧。横于胸前:“不过慢上半步。”
“高手过招,半步实在已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