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隽臣不动声色地回到了王府之中,一个人躺在床榻上时,仍不禁翻来复起地想着这句话。
此去没有回头路,他是心知肚明。
他若迟疑,不仅是自个儿不保,叶舒的满门性命、跟随着叶舒的将士的性命,届时全都要算在他的头上。
他生长在皇家,沙场征战多年,流血之事见得太多,本不该这么瞻前顾后。
可兴许是年纪大了,又兴许是有了心爱之人的缘故,再不能像先前那般。
人的心,并非想软就软,想硬就硬。
先是装了一个人,再是握不动刀剑。缚手缚脚,是做不得大事了。
一股子疲惫忽然之间贯穿了关隽臣的心神。他闭上双眼,恍恍惚间,好似有一甜腻温软的身子欺进怀中,一声声唤着他“成哥哥”。
他心中十分清明,知道他心爱的少年并不在身畔,不过是自己苦熬已久,自己凭空生出的一丝妄念。
可是,许是因为如此晏春熙不在,他便也不会难堪,心思竟一时之间突地大胆起来。
他悄悄伸手自锦被底下一路往下探去,直到堪堪触及胯下那团物事,发觉那话儿仍是无力地绵软在那,甚是可憎。
关隽臣神色悻悻地抽出手,眼中霍地闪过了一丝阴戾之色。
情事上的乏力却没来由地叫他心里忽生出一阵烦躁又迫切的欲望——
若对周英帝动了手,便再无全身而退的念想。
可若是进呢?
他生于全天下离权力最近的皇家,自小便见过那把金灿灿的龙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