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页

“这……”霜林一时语塞,他似乎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想要如何,嘴唇嗫喏了一下道:“总是、总是不该就轻轻巧巧放了他们。”

“你颇恨程亦轩。”关隽臣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是喜是怒:“他得罪过你?”

“也、也没有。”霜林道:“只是……”

他停在这儿,惴惴不安地望了一眼关隽臣,似乎不知该如何作答。

霜林并不聪明,因此倒也不会撒谎。

当然了,以程亦轩的性子,又怎会得罪别人。

可是也正因如此,这件事才叫人害怕。

人若要戕害彼此,往往不需要过节,亦不需要恨意。

只消挡了旁人的道,恨意便随之而来。

如今府中,晏春熙自行离去,程亦轩被告发了偷情一事,明面上看,这府中能受宠的,自然便只剩下一个霜林了。

太阳底下,从无半点新鲜事。

当年程亦轩怎么告发晏春熙,如今霜林怎么告发程亦轩,来来去去这些事,无非为的一个“宠”字。

人一分上下,宠爱便成了权力。

看起来是一宅一院的小事,可是实则细想起来,这大周朝堂又和这鹤苑争宠有什么分别,有小人、有告发、有谄媚、亦有厮杀之残酷。

庙堂若浑浊一片,这君君臣臣,和床榻上这些风月勾当,委实都是一回事。

关隽臣以为自己本会颇厌极霜林,可是此时看着这少年,心中却并无那般烦恶,只是觉得有些许悲凉,他对着霜林道:“你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