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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英帝声音低沉浑厚,他依旧凝视着关隽臣,语句中却丝毫不提传召所谓何事,而是轻描淡写地道:“长安不比金陵,时节极冷,你倒要注意身子。京中的宅子,住着可还习惯?”

“多谢皇上,臣弟在京中一切无碍,倒是臣刚入京的那日,皇上龙体不适,不知如今可已大好了?”

“朕那日吹了冷风,别的倒也无妨,只是那夜头疼得厉害,倒还误了与宁亲王的宴饮。”

关隽臣细细观察着周英帝的神色,可却着实瞧不出有半点的异样。

他两人分明心底都知道,拜他所下的断雪潮所赐,三日前夏白眉在承明宫必是经历了凌迟般饱受折磨的一夜。

夏白眉如此痛苦,以致周英帝明知不妥,还是不得不将本定下的宴饮都推掉。

关隽臣本已差不多可以笃定,在他这位几乎已经再无凡人感情的皇兄心中,夏白眉是这世上仅有的牵挂。

可是今日这般试探之时,关隽臣却根本无从在天子面上窥得一丝一毫可以揣摩的痕迹,仿佛那夜,周英帝当真只不过是因吹风而抱恙罢了。

关隽臣忽地感到心口有一阵冷风猎猎地吹过。

他拢了拢袍袖,眼神微微向后扫了一眼右侧的谭梦麟。

而那位倒似乎也不用他提点,早已一步上前,躬身朗声开口道:“皇上,臣于两日前曾递上奏本,关于平南王关承坤一案,如今逆犯已被抓入凤狱数月,乌衣巷却始终拿不出半份卷宗,无证据便要定罪,于法不合。皇亲国戚谋逆,乃惊天大案,若不慎重行事,更有悖人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