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惨淡的暮色中,若有若无的沧桑神色悄悄爬上了那尊贵的眉梢眼角
他感到面前这个英挺的男人正在以他可以以肉眼看到的速度慢慢地变老。
老并不是满面的皱纹和佝偻的身影,而是忽然之间的锐气尽失,一而衰,再而竭,终至无能为力。
晏春熙从未想过关隽臣也会有老的时候,从未想过关隽臣会有一天在他面前展现出这样软弱颓靡的样子。
他仿佛看到一座他以为可以永远仰视的巍峨大山在面前生生崩塌。
他感到恐慌。
他本已经在用尽他全部的意志去敌视、去抗拒,甚至去恨关隽臣。
可就在刚刚,他的心里却忽然浮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是不是从未真正了解过面前的这个男人。
在他未出生的那十八年,他不曾知晓关隽臣的过往;
在他与关隽臣短短耳鬓厮磨的时光里,他也不曾了解过关隽臣在情爱之外的处境。
若他从未真正读懂过关隽臣,那他口中曾说的缠绵情爱、说过的他心疼成哥哥,岂不太自以为是。
他……他又有什么资格要做关隽臣身边的一心人。
晏春熙握着瓷碗,突然之间感到胸口发闷。
就在这个时候,司月忽然在翰文斋外扣了扣门,轻声禀道:“王爷,二管事回来了,正在外面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