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钢琴声传来,是首《童年》,音符没有一处错的地方,弹得却非常慢,听得出来用心,但琴声却很僵硬。沈眉娇的手,跟着那琴声在纸张上面敲了敲。
“他又来给小朋友弹琴啊!”年轻的护士成群从小路上走过,叽叽喳喳地声音传来,“长得真是帅啊!”
“是啊!”另一个声音回应着,“真是可惜呢,听说他本来是钢琴天才,已经在维也纳深造了,可惜手给毁了。前两年在我们院住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现在经常来院里看小朋友。”
“缓过来就好啊,做人还是看开些,来来去去的谁能没个难过的坎呢,爬得起来就好!”小护士看着年轻,说得话却颇有些感慨。
叽喳声远去,琴声收尾,传来几声拍掌声,沈眉娇抬眼看去,二楼房间的窗口,有个挺拔的身影,朦朦胧胧地好像在笑。
是啊,爬起来就好了吧!
沈眉娇视线又落到了那保单上面,母亲签这保单时,一定也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吧。
那就好好活着吧。
楼上有孩子的欢笑声传来,沈眉娇再抬头的时候,窗口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她的手动了动,在腿上模仿着弹琴的动作。
她学了十五年琴,最后放弃了,其实她并不爱弹琴。
有人想弹,却已经奏不出了。
如果可以,她倒是愿意把这双手送给他,起码可以成全他的灵魂。
沈眉娇胡思乱想着,从长椅上站起来,回了病房。
午饭过后,死党杜夜娴来看她,坐在她身边剥着桔子,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各种琐事,也不管沈眉娇有没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