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城不爱讲话但担心儿子,起身说:“走啊?他一人能行?”
“他能着呢,你儿子什么不行?”俞静之说,“不是刚让他尿过了么,那咱俩还戳这儿干吗?走。”
老周同志听话地跟着往外走。
俞静之小声道:“还有下一拨候着呢。”
周凤城:“谁啊?”
俞静之:“你的金猴四联张。”
周凤城:“什么?”
“咳,你听不懂拉倒,”当妈的烦心得一挥手,“咱俩人之间,平时也没办法沟通!”
老周同志一头雾水,自始至终就没明白怎么回事,对老婆时刻服从命令听指挥竟然还能出差错,什么啊,真冤枉!
这就是搞文艺的教育工作者和学理工的工程师这两口子之间,情商上的鸿沟般的差距,确实没法儿沟通,都懒得解释。
病房是六人间,顶灯已经熄了,只有旁边床铺的大叔还在哼哧哼哧地洗脚、倒水。周遥半眯着睡过去,能感觉到有人摸他头发和脸。他闭着眼给对方笑了一下,脑袋还是挺难受的。
他能感觉到瞿嘉是掀开他被子一角,把他一只手塞到被子下面去了。然后,瞿嘉再伸到被子里,悄悄握住他那只手,紧紧攥着。
十指交握,攥到一起。小时候俩人就是这么握着小手,现在握的是明显硬朗厚实许多的大手,那滋味儿真的……觉着这么多年没有白等,惦记着的那个大帅逼就握在他手心儿里,这么多年,就一直都在彼此的手心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