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墨心里,始终有那个宋锦。
“真是恶心。怎么还在这儿赖着?”
这是宋延宁从小到大,听过的最多的话。
一整个陆家都厌恶的存在,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十一年,只有陆云言叫过他的名字。
小宁也好,延宁也罢,哪怕是生气时吼叫着“宋延宁”,也比“小杂种”好听千百倍。
陆云言。
陆地的陆,云彩的云,言语的言。
是宋延宁唯一的光。
没人不爱自己的光。
十一年的他看不到出路的黑暗中,陆云言是他唯一的光。
哪怕他施舍零星爱意,都是宋延宁的光芒万丈。
他被人踩在脚底十多年,连爱都卑微得无药可救。
陆云言把宋延宁扔进浴缸里,冷着脸打开了冷水。
冰冷的水当头浇下,宋延宁昏昏沉沉的恢复了些许意识。
陆云言在他面前蹲下,捏住了他下巴,柔声道:“延宁?”
宋延宁狠狠的抖了一下,终于逐渐清醒,在一片模糊中勉强看清了陆云言的轮廓。
可惜他掉线太久,只记得陆云言那个嫌恶的眼神。
“云言,我跟师兄只是偶然碰上了!”宋延宁激动的握住了陆云言的手腕,“我走到——”
陆云言恶劣的打断他,笑着摸了摸宋延宁的脸庞:“延宁为什么要跟我解释?”
宋延宁话到嘴边被他堵了回去。
宋延宁果然发了烧,浑身上下都带着轻微的灼烧感,可是这小傻子自己浑然不觉,反而被陆云言噎了一下,愣愣的看着陆云言。
原本就水汽朦胧的桃花眼,因为发烧的昏沉而带上迷茫。
像只傻呼呼的小动物。
宋延宁小心翼翼道:“因为……因为云言生气了……”
陆云言眯了眯眼睛,抬手抚上宋延宁的后颈。
另一种信息素攻击腺体,却不是标记他的信息素,带来的不是刺激,而是针扎般的刺痛。
宋延宁没有防备,痛苦的闷哼一声。
“疼吗?”陆云言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用力扣住了宋延宁的后颈,“小宁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敏感的腺体传来无休止的刺痛,宋延宁留下生理性眼泪,缓缓摇了摇头。
陆云言盯着他看了好久,这才相信宋延宁真的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被人标记了。
陆云言松开了宋延宁的后颈,细细的抚摸宋延宁的眉眼,轻声道:“因为我发现,小宁最讨厌我了。”
宋延宁慌张否认:“不是!不是的!”
陆云言站起身来,后退一步,叹了口气道:“小宁越来越会撒谎了。”
宋延宁被他吓着了,昏昏沉沉的爬起来,磕磕绊绊的摔在地上,还不忘迷迷糊糊的拽住他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