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低着头不说话。陈可南顺手揉了揉他顶心的头发,走到垃圾桶边按灭烟头,重新点上一根。秦淮走过来,用一种朦胧的目光端详他,那眼神像一个心急如焚的窃贼,跌跌撞撞地翻箱倒柜,急切地想找出些什么。兀自这么打量了一会儿,他轻声问:“我可以要一根吗?”
陈可南望向他,而秦淮只是垂下眼皮望着他指尖的烟。最后陈可南掏出了烟盒和打火机,“就一根。”
秦淮叼住烟,这时又起风了,陈可南发现他手颤抖得厉害,打火机徒劳地啪啪作响。他索性从秦淮手里取过,一手挡住风,火苗一下子蹿起来,秦淮低下头吸了一口,忽然抬眼看向他。
陈可南看见他眼里隐约的血丝,眼珠被火光映得发亮。像童话世界里经常提到的那种向外凸起的小圆窗,嵌着黑色的玻璃,窗外有人举着火把走过,倏忽不见了。
“但愿那姑娘以后知道洁身自好。”陈可南吐了口烟,“不过人嘛,总会犯错的。”
秦淮怔怔看了他好一阵,迟疑地问:“你没别的说了?”
陈可南疑惑地看向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他想了想,“以后跟人上chuáng记得带套。”
“我不该半路跑了。”秦淮说,“没种。”
陈可南笑着搂了搂他的肩膀,顺便替他灭了手里的烟。“不过你转学不会就是为了这个事吧?”
秦淮揪住他的衣服,“你别问了。”
“行,不问。”陈可南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别哭了。今天晚上还没哭够?”
“我不回家,”秦淮说,“我爸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