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只仓促望了一眼,又剧烈咳嗽起来。陈可南摸了下chuáng头的玻璃杯,“给你接点热的。”去客厅接了热水才递给他,“小心烫。”

秦淮这回咳得一路从脸红到脖子,眼睛里的血丝也越发鲜艳。等他喘平气,喝过水,陈可南伸手道:“我看看。”

秦淮自己先看了看,三棱小棍子在手里转来转去,眉头皱得紧紧的,也不知道看懂了没有。陈可南直接从他手里拿过来,就着昏暗的chuáng头灯一看,“三十九度五。你还挺厉害,这样都不去医院。”

秦淮歪在枕头上,有气无力地斜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大约想反唇相讥,最后只是喉咙里含混咕噜了两声,更加像只动物。

“穿衣服,去医院。”

秦淮一下子缩回被子里,连头也埋在底下,“都下班了。“

“挂急诊。”陈可南拍了拍那团隆起的被子,“真要烧坏脑子了,赶紧给你妈打电话。”

秦淮一阵乱拱,啰嗦了几句,陈可南没听清,听语气大概是不同意,哼哼唧唧的,像在撒娇。换平时他该不耐烦,但这时候刚喝过酒,被暖气一蒸,整个人成了只温酒罐子,泡在暖洋洋的微醺里,声音里都是温柔似水的酒意。

“快点。”他索性坐在chuáng沿,“起来穿衣服。”

秦淮猛地把头上的被子一掀,怒气冲冲地大吼,“我不去!不去,就不去!”最后三个字喊破了喉咙,又猛咳不住,一双眼睛却只将陈可南盯得死死的,如同一对小箭。

“你找打是不是?”陈可南也皱起眉头。

秦淮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胸脯剧烈地起伏,T恤正中那褪色红线勾勒的皮卡丘的大脑袋也像活了似的,一点一点的,跟着气鼓鼓地瞪着陈可南。

陈可南突然笑出来,别开脸。秦淮低头一看,恼怒地将被子捞回来挡住,“谁准你坐我chuáng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