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说不准。”秦淮说,“你又要去酒吧?”

“备课。”陈可南纠正他,“我还没那么不务正业。”

“不好说。”秦淮似乎要笑,触到他的视线,立刻别到一边,揉了揉眼睛。

陈可南只是笑。两人走了好长一段,他忽然听见风里有人在笑,回头一看,秦淮也正好把头往后一扭。“喂,你笑什么。”陈可南笑着问。

“没有啊。”秦淮胡乱摇了摇头,嘴唇抿成一条细长的弧线,脸颊上的肉微微鼓起,好像一张嘴就有什么要漏出来。

走到路口,陈可南指了指那条小路,“快回去。”

“拜拜。”

秦淮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没有动。又冲陈可南点了点头,才慢慢转身走了。

“抽不出时间啊,学生不听话。”周源叫他出来吃饭,他这么说。说话间经过三班教室,朝里面望了一眼,看到两个女生坐在后面翻杂志,一个在照镜子,旁边的秦淮又伏在课桌上打瞌睡。

这个星期秦淮的人来疯像是好了,没有再上蹿下跳给他找麻烦,每天又开始按时上下学。虽然他只是换个地方睡觉。科任老师们习以为常,都不大理会他,偶尔经过,就朝那脑袋上一拍,像是去寺庙道观摸门口的石狮子的架势。有时视而不见,一口气睡上两节课也是有的。

小孩明显有心事,偏要装得高深莫测。陈可南问他,他死活不张嘴,只好这么僵持着。大概当了老师都要染上这样的毛病。梁思思也说他最近有点婆婆妈妈的,不慡利。

一连几天都下冻雨,眼见又是个萧索的周末。星期五晚上冷得要命,陈可南在家开了瓶红酒,舒坦地睡到星期六。这天是军营开放日,秦淮不能来上课。陈可南星期五提醒他,他的反应也是淡淡的,好像上个月为了这事整天来他办公室探头探脑的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