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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急忙从自我的思量中回过神来,满地寻找刚才扔出去的木槌,追光乱转,气象万千的美人慌乱摸寻,台下观众有人忍俊不禁——彼时的女皇,也不过是一个流落到人生谷底的普通宫人。

终于找到木槌,武媚在木鱼上敲了一下,“师傅,我在做晚课哩。”

师傅道,“为师恐你又偷懒睡过去了,刚才没有听到你的祷念声音。”

“没有的,没有。”

台下又有人笑,这陛下,还知道偷懒。

“明日即要剃度了,你也会有正式法号。今晚更当净心虔诚,莫要辜负了这份缘法。”向佛的人也不是想出家就能出家的,有多少人只做得居士,或在寺庙里带发修行。像武媚这样从宫里头出来的,虽然是被逼的,那也是超常待遇了。

“是。”武媚的木鱼停敲了一节,镜头定格在她低垂的眼上,和身后如墨染一样的青丝。

“没关系,”她抬起头,看向前方,告诉观众们,也告诉自己,“头发,还会长出来的。”

追光暗下,模糊的白衣人影后面,舞台上一轮金黄的圆月。

“啪,啪啪……”观众席上随着灯光熄灭,先是一静,然后从零落的掌声开始,顷刻间如潮水一样的掌声席卷了全场上下。武媚的超市粉丝团齐声高喊,“我就是我!我就是武则天!”有人随着这呐喊声激动地站起来,“太棒了,你觉得呢?”也有的没那么兴奋的人一边拍手一边问同伴,“这就结束了?我还没看过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