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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次的情形比一周目里还要糟糕。至少一周目里他醒过来了,只是病中意志消沉,迟迟不见好转。这一次却连清醒都不能。

阿狸一直守在司马煜的床边。情绪也从担忧到焦虑,到现在的几近崩溃。

因为 她忽然意识到,司马煜也是有可能死在她前面的。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已令他经历了两次死别。而现在报应也许要落在她的身上了,她握着司马煜的手,咬了咬自己的手背,但是连痛感都有些麻木了。

没有人敢劝她去休息,她看上去就像一堆岌岌可危的废墟,仿佛一点惊扰就能让她彻底坍塌。

司马煜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他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他差不多该醒过来,去面对现实了。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同样惨痛的结局经历两遍,任是谁在迎上去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缩一下。

司马煜也不例外。

他一个人在水边坐了一会儿。

不知什么时候,春雨沥沥淅淅的淋下来。杏花攀上枝头,一片片的绽放了。

水池倒影里,有个丫头正仰头望着枝头杏花。她围着一颗杏树转了几转,终于寻了个略高些的地方,踮了脚去折。

背影很像阿狸,但司马煜知道不是。

他叼了根苇杆靠在水榭柱子上,百无聊赖的看着。

然后他看到自己急匆匆的从院门外闯了进来。望见那背影时,目光立时便柔缓下来。看见那丫头踮着脚用力伸手指头,偏就差那么一点够不到时,隐约还带了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