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胭脂扑通一声脆倒在我的脚下,痛哭流涕:“品妤姐,就当胭脂求你了。胭脂不想死啊,胭脂家中尚有位体弱多病的母亲,假如胭脂死了,母亲也活不成了。品妤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除了你,没人能从那里全身而退的。你若是帮了胭脂这次,今生今世胭脂即便是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品妤姐――”
我默默地凝视着她,无动于衷,仍是说了同样一句:“我真得只还有七个月就能出宫了。”
“品妤姐……呜呜呜……”胭脂悲鸣着,见我仍是那样冷漠,她站起了身,喃喃地道:“好!既然品妤姐是这般冷漠无情,那么,胭脂与其被折磨至死,倒不如今日便撞死在这里。”
说着,她便往那墙上猛地撞去……
胭脂没有死,撞伤了头部,自是去不了那玉华殿,替她的人,是我。连我自己也愕然,我竟应了她……
(二)
天边刚刚泛起了点点亮色,我和含烟守在殿外,静侯着殿内的召唤。当第一缕阳光照在窗棂时,我和含烟便进殿开始了忙碌,伺侯好王上更衣,直至恭送他的身影消失在玉华殿外。
胭脂怕得不是伺候王上,而是那榻上尚未起身的主。
那纱帐微微动了动,我只见着一只白净修长的大掌撑在了床沿。他终于起身了。含烟上前轻轻地撩起纱帐,他裸着身子侧背对着我,一头乌黑地长发正好遮住了他的相貌。他轻轻地抬首,蓦地,却见含烟撩纱帐的动作,停下了,紧盯着纱帐内的他失了神。
两年前就早已听闻这位平远侯的美貎,虽未曾见过,但凭含烟的动作也已明了。还有大半年我就可以出宫了,这玉华殿是决计不能出差错。我整了整手中的华衣,垂着眼帘赶紧上前,欲为他更衣,也及时提醒了含烟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