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那百年,足够将一个活人逼疯,如今看来,念虚宗也没多少正常人。
他眼底泛起了些对智障的同情,不再出言讥讽。
正如预料的那般,有弟子自灯城坝风尘仆仆而来,他踏上百阶白玉阶,在最后一阶上重重叩首。
殿外大雪纷飞,小弟子的声音因赶路而沙哑:“弟子无能……弟子……”
他刚起了一个头,贺极意就喜气洋洋一挥手,打断了后来的话:“走!”
那弟子面露疑惑,但还是接着说完了后面的话:“魔头楚阑舟现身于灯城坝,弟子无能,未能阻拦师弟师妹们与之同流合污,弟子罪该万死……”
周围是死一样的安静,那弟子终于察觉到不对,他抬起头,视线对上了空空如也的大殿。
刚刚还在殿内的掌门长老不见影踪,张师兄未得命令也不敢起身,就这样跪在了地上。师门为了促进弟子修炼在门口铺设的皆为寒玉,夏日便罢了,到了冬日寒玉的缺点就如它名字一样显现出来。修为高深者自然不怕,修为低的,却是要受些苦头了。
他跪在地上,丝丝缕缕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膝盖,他疼得冷汗津津,脑中不断回忆着自己曾经的错处。
不该瞒的,掌门明察秋毫,哪能看不出他这些年以来藏着的小心思?
如今掌门罚他长跪在殿前,是警告,还是——
他越想越害怕,额头的冷汗一半是被冰的,另一半却是被活生生吓出来的。